蘇運昌想起了高玉崎來,高玉崎說這個分駐所的所長是他的同學,看著這位高大的於所長的模樣,雖說沒有四十歲吧?卻也有三十五六歲,而高玉崎最多也不過三十歲出頭,這兩個人怎麼會是同學呢?
或許,這位叫作於奎的所長,在上學的時候,就一直留著級的嗎?
於奎已然大咧咧地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桌之後。
這個房間裡,定然是他所長的專用間,後面一排帶著鎖的木櫃子,也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麼,櫃子前面,就是他的凳子和辦公桌,桌子上除了一個茶杯、一部電話和一盞檯燈之外,空空如也,倒是擦得乾淨。
“坐!”於奎指了指他的前面,靠牆處擺放的一張條凳,這個條凳可以並排坐上兩到三個人。
蘇運昌和李虎坐到了條凳之上,看著對面豬頭一樣的於奎,感覺到自己好像是在接受審訊。
“夜個在街上遇到高玉崎,就聽說了你的名字!”於奎對著蘇運昌道:“你叫蘇……蘇什麼來著?”
“蘇運昌!”蘇運昌告訴他。
“哦!對了!”於奎點著頭,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問:“那個蘇莊的防共自衛隊的隊長蘇運豐,跟你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哥!”
“原來他是你哥呀,這麼說來,大家也都不是外人了!”於奎笑著道:“我去蘇莊的時候,經常會在你哥家裡歇腳!”
“哦!”蘇運昌隨聲應著。
於奎又道:“聽高玉崎說,昨天你們一塊坐車從天津回來的,路上還遇到了土匪?”
“是!”蘇運昌並不想跟這個所長多說什麼,他覺得這個人並不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而且分明是在套著自己的話。於奎能夠得到日偽的賞識,成為漷縣的分駐所所長,定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你們奪了那個土匪的槍,還把其中一個土匪扣押到了河西務?”
“是!”
於奎,皺著眉頭道:“哎呀!你們為什麼把那個土匪放了呢?你們可知道,那個傢伙應該是被通緝的穆老三,若是能夠抓到他送到我這裡來,可是有十塊大洋的賞金!”
蘇運昌卻是嗤之以鼻,在知道那天打劫的是運河的河匪之後,他特意又多問了問大哥,知道那些河匪都是被縣裡面的日本憲兵隊通緝的,他們的通緝令就貼在東關的城門口處,最底的賞金也是二十塊大洋。如今於奎在這裡卻說給十塊大洋,看來,另外十塊大洋,一定是被他吞掉了。
心裡雖然是這麼想,但是蘇運昌的臉上卻表現得十分平靜,他笑了笑,道:“於所長,我們小老百姓的,就怕有命拿錢,卻沒命去花!那些土匪都是亡命之徒,咱們哪裡惹得起呀?”
於奎點了點頭,蘇運昌的顧慮,也是所有老百姓正常的顧慮,畢竟,在那些河匪沒有被全部抓獲之時,誰都害怕會被他們報復的。
“槍呢?”於奎問道。
蘇運昌向李虎點了點頭。
李虎從身上拿出了那把盒子槍,放到了於奎的辦公桌上。
於奎操起了這把槍來,仔細地檢查著,嘴裡卻道:“高玉崎說你們得到了一把槍,我還想著要不要去蘇莊走一趟,你們是知道的,政府是不讓老百姓有槍的,若是抓到了,便與通匪論處。呵呵,我若真得到你們那裡把槍拿來了,到時候,只怕會有人說你們通匪了!所以呢,我就想著,看看你們是不是識實務,會把槍給我送過來。剛才我還在想著,要是上午你們不來,我就要帶人去蘇莊了!”
蘇運昌和李虎的心裡頭都在暗罵,這個傢伙當真得是老奸巨猾,按照日偽的規定,主動上繳槍枝的人,是會有一定獎勵的,如今於奎卻隻字不提。
若不是蘇運昌一隻手按著李虎的另一隻手,說不定這個時候,李虎真得會上去一把把槍重新奪回來了。
蘇運昌的臉上堆著笑,道:“所長,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我跟我這兄弟就走了啊!”
於奎並沒有馬上答話,他拉開了桌子的抽屜,把槍放了進去。
李虎緊緊地盯著他的手,已然記在了心裡,想著晚上一定要再把這把槍拿回來。
“對了,你們的良民證我看看!”於奎忽然想到了什麼,對著他們道。
蘇運昌和李虎都怔了怔,李虎道:“我們跑過來主動給你交槍,難道還不是良民嗎?”
“良不良民的,還是要有證的!”於奎道:“我們警察,向來是認證不認人!”
蘇運昌與李虎面面相覷,想到這位所長說得倒也直白。當下,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