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分駐所，再一次見到於奎的時候，便是連蘇運昌和李虎看到他的樣子，都差一點兒的要笑出聲來。

此時的於奎，已然失去了第一次見面時的威風，他的頭上半邊纏著紗布，因為那天套在他頭上的是一個裝煤的麻袋，半邊的臉被打破了，卻又不敢見水，所以臉上還帶著一絲的煤灰，一直沒有洗去。

只是令蘇運昌和李虎感到詫異的是，除了他的頭上纏著紗布，他的左手也被崩帶吊著，好像是剛剛從戰場上跑回來的傷兵。只是他們記得，那天並沒有打他的手，卻為何他的胳膊也受了傷呢？

也只是稍微奇怪了一下，蘇運昌馬上想到了穆老三來，想來，這隻手應該就是穆老三帶著人打的。

當看到蘇運昌和李虎，是跟著皮振雄過來的時候，於奎心裡雖然很不高興，但是臉上還是帶出一絲的笑容來，只是他的這一笑，越發像個吊死鬼，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

“這兩位兄弟可是救過我們大少爺的人，也是我們大少爺的朋友，於所長若是為難他們，也便是在為難我們大少爺。”皮振雄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對著於奎道。

於奎心裡一定氣得直罵，但是臉上還是笑著，十分客氣地道：“老皮呀，我哪裡不知道他們是高大少爺的朋友呢？只是讓他們來，查問一下運河灣土匪的情況！”

“他們就在這裡，你問吧！”皮振雄道，沒有一絲一離開的意思。

於奎只得道：“蘇運昌，我聽說臘八那天，王大麻子去了你家找你？”

“是！”蘇運昌如實地道：“他們找我，要我還他們槍的，可是那把槍我不是交給所長了嗎？所以他們就走了！”

於奎心裡憋氣，他被穆老三一頓打，事後明白，一定是蘇運昌說走了嘴，如今聽到他果然承認，很想要罵他們幾句，卻又當著皮振雄的面，不好開口。

雖然他是警察分駐所的所長，但是皮振雄卻是漷縣防共自衛隊的隊長，是帶著兵的，有槍有人，真得要找他的麻煩，那就太容易了。

“他們就這麼走了？難道沒有為難你？”於奎有些不相信。在他看來，穆老三為了一把槍，把他這個所長打了一頓，不可能不對蘇運昌下手。

蘇運昌也明白他的話意，忙道：“他們對我當然恐嚇一番，嚇得我們一個勁地向他們說好話，又給他們下跪，又給他們作揖，然後他們給了我兩個耳光，罵了一頓，這才出了氣走了！”

聽到蘇運昌也被那些土匪打了，於奎的心裡才好受了一些，點著頭，道：“要是他們再找你，你可要趕緊向我們報告，他們可是全縣通輯的要犯！”

“是！”蘇運昌道，又說：“昨天他們又去找我了，但是我躲起來了，他們沒有找到！”

“哦，我知道了！”於奎點了一下頭，久象徵性的讓大黃牙做好筆錄，叫蘇運昌簽了字，這才放他們出去。

出了分駐所，蘇運昌對著皮振雄道：“今天真得多謝皮隊長，要是沒有你在這裡，不知道於奎會對我們怎麼懲罰呢！”

“是呀！”李虎也道：“他肯定是被那些土匪打了，所以想要找我們出氣！”

皮振雄點了點頭，道：“你們知道運河武工隊嗎？”

“運河武工隊？”蘇運昌假裝地愣了一下，隨即又點了點頭，道：“我也聽說了這個名字，就是他們把於奎打的吧？”

“呵呵，如今方圓十幾裡的人，都知道了於奎被打的事，只是那個運河武工隊，卻沒有人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這肯定是共.產黨的組織，若是他們落在我們防共自衛隊的手裡，有他們好瞧的！”皮振雄道。

“那是！那是！”蘇運昌拍馬屁一樣地附和著。

“蘇兄弟，這一次你回來，可有什麼事做嗎？”皮振雄問道。

蘇運昌道：“還沒有想好呢！”

皮振雄道：“按照縣裡的要求，所以遊手好閒的年青人，都要編入到我們的防共自衛隊裡，你們兩個人要是沒找到事做，不妨跟著我混吧！”

蘇運昌與李虎對視了一眼，李虎衝口問道：“我們要是加入你們，有槍嗎？”

皮振雄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小子怎麼這麼想要槍呀？”說著，把自己的盒子槍摸了出來，這是一把老式的駁殼槍，並不是日式的那種王八盒子。他拿著槍在自己的手裡十分熟練地轉了一圈，又重新插回到了背在身上的手槍盒裡，道：“我們防共自衛隊雖然比不了縣裡的治安隊，但是我們的槍比他們的槍械要好。”

“這是為什麼？”蘇運昌不由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