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也許是沒有想到,這個車上真得會有人挺.身而出,他把手裡的槍在食指上一轉,便握著槍柄向車廂的後面走過去。
蘇運昌也不由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不想李虎吃虧,腦子裡還在盤算著要如何來應付即將到來的衝突。
“這位大爺,有話好說!”蘇運昌向著走過來的刀疤臉拱手行禮。
刀疤臉只是瞟了他一眼,已經來到了李虎的面前,用手指著李虎問道:“這個小子是你什麼人?”
蘇運昌道:“他是我的夥計,人比較年青,也比較衝動,不小心打斷了大爺的發財路,還請大爺見諒!”
他的話說出來,讓別人聽在耳朵裡,彷彿就是一個沒有骨頭的懦夫。
也只有李虎清楚,蘇運昌這個副政委可並不是軟蛋,他曾策劃過很多起針對鬼子的戰鬥,最有名的一場戰鬥是摸進了鬼子的炮樓裡,一夜之間宰殺了三十個鬼子,並將那個守住山口的炮樓焚之一炬。
蘇運昌是一個外秀內鋼的人,更多的表現是棉裡藏針。
“夥計?”刀疤臉雖然對蘇運昌有一定的好感,看著他文弱書生的樣子,並不以為蘇運昌會是自己的對手。但是對於李虎這個愣頭愣腦的愣頭青,卻多少有些忌憚。他知道,初生的牛犢不怕虎,這個夥計肯定對他們憋了很久。
“你這個夥計看來很喜歡多管閒事喲?”刀疤臉手上還是麻利的玩弄著槍,雖然沒有像剛才那樣指著高玉崎一般地,指著李虎的頭,但是從他玩槍的那種熟練手法來說,他要擊斃李虎,也就只是一眨眼之間的事情。
“大爺!”蘇運昌衝著刀疤臉道,在身下卻悄悄用腳踢了李虎一下,暗示著他要注意,應該馬上就會有搶槍的機會出現了。
果然,刀疤臉把目光從李虎的身上移到了蘇運昌的身上,只是他的警惕性依然很高,並沒有因為目光的轉移而輕視李虎的存在。
蘇運昌笑道:“大爺,我們這一趟也是因為生意難做,所以才從天津回來的,既然在這裡遇到了大家,那麼權當交個朋友,我這裡有十塊大洋,就算是我們捐給大家的吃飯錢吧!”說著,掀起了自己的棉袍子,開始費力地在褲子裡面掏著。那麼重要的東西,當然是要放在最隱秘的地方。
一聽說他要給自己拿出十塊大洋,刀疤臉的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起來。
在這個時候,不管是法幣也好,還是中儲券也好,都不如大洋好用,那可是僅次於黃金的硬通貨,在中.國所有的地區都能夠通行無阻。
這裡的大洋,多指的就是袁大頭。在抗戰爆發之前,與法幣之間的兌換比率是一比一,抗戰爆發之後,由於物資的緊缺,再加上法幣的泛濫,初期之時還能夠一塊大洋兌換三到五塊錢,
隨著戰爭的持續,法幣一直在貶值,到了如今這個時候,一塊大洋已然可以兌換二十塊錢了。而中儲券按照南京汪偽政府的硬性規定,與法幣之間是一比一的兌換比率。
在華北地區,以法幣合算,玉米麵在兩年前的時候還是五角錢一斤的,如今卻漲到了五塊錢了,當然如果買混合面的話,一斤只要三塊錢。所以,一塊大洋,如何也夠一個普通人吃上半個月了。
看著蘇運昌終於從褲兜裡掏出了一撂大洋,刀疤臉恨不能立即伸手去搶過來,但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清高和與眾不同,他並沒有這做,而是等著蘇運昌自己給他遞過來。
但是,蘇運昌彷彿是要吊著他的胃口一樣,沒有馬上把這些大洋伸手遞過去,而是彷彿不放心一樣,一塊一塊地數了起來。每數一塊的時候,刀疤臉就會忍不住地舔一下自己的嘴唇,彷彿那些大洋就是好吃好喝一般。
也便在刀疤臉的注意力被蘇運昌的大洋所吸引之時,李虎馬上抓住了機會,突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已然從刀疤臉的手中奪過了那把被他握緊的槍,那種速度和迅捷的手法,令所有的人都根本想都沒有想到,便是刀疤臉自己,也有些愣神,等他忽然明白過來之時,李虎已然舉著槍頂在了他的腦門之上,並且“咔嗒”的一聲,撥開了保險栓。
刀疤臉根本沒有想到,李虎玩槍的手法比他不知道要快了多少?麻利了多少!作為盤山游擊隊的一個偵察員,李虎可是貨真價實的行家,他可以從腰裡拔槍,再到開槍擊斃對手,只用不到兩秒鐘。在實戰上,李虎當然知道,誰的手快,那麼誰就有可能活到最後;相反,如果誰的手慢,那麼,必死無疑。
也許是根本沒有想到,這麼年青的小夥子,又只是一個夥計,可能連槍都沒有摸過,所以從一開始,刀疤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