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途汽車還沒有開到河西務,眼見著遠遠地將那些土匪拋得遠了,他們肯定是追不上來,蘇運昌這才叫司機停了車,讓李虎將刀疤臉放下車去。
刀疤臉卻還是沒有想要離開的樣子,站在車門之處,對著蘇運昌抱著拳,懇求著:“蘇兄弟,既然你是一個好人,那麼就好人做到底,讓你這位兄弟把槍還給我吧?”
蘇運昌轉頭看了看李虎,對於他們來說,能夠在這時候,得到一枝槍,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當然不可能再還給刀疤臉的。
他笑了一下,卻道:“我這兄弟就喜好個玩槍弄棒的,還不還的,那也要看他的心情!”
李虎明白蘇運昌的意思,板著臉,一本正經地道:“你們這些土匪,手裡有了槍,就會去欺負老百姓,這槍老子沒收了!”說著,想當然地將槍別進了自己的腰裡。
刀疤臉明白這槍是要不回來了,又看到滿車之人臉上的怒容,只怕再在這裡呆得時間長了,會被群起而攻之,當下,對著蘇運昌和李虎拱了拱手,快速地下了車去。
汽車繼續開了起來,從河西務走過,看到那高高的崗樓,聳立在鎮子的入口處,蘇運昌只覺得心頭如灌了鉛一般得沉重。
大好的河山,已然殘破,國之不國,民之不民,在東洋人的鐵蹄之下,殘喘著的都是一些亡國奴,只是想要將這些人的熱血招呼起來,又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呢?
正當他胡思亂響之際,高玉崎回過頭來,看了看蘇運昌,又看了看他身邊的李虎,好意地對著他們道:“蘇兄弟,剛才真得虧了你們的幫忙,才令我逃得一劫。只不過,我在這裡有一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
蘇運昌道:“請講!”
高玉崎看向李虎道:“這位兄弟留下了一把槍,這可是個禍患呀!”
蘇運昌知道高玉崎所說得不錯,如果是悄悄地搞到了一把槍,然後藏起來,倒是無人知曉;如今這是在長途汽車上,那麼多人看到,難得保證會沒有人出首的。
李虎甕聲甕氣地道:“這把槍難道還要還給土匪不成?”
高玉崎尷尬地笑了一下,搖著頭,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替你們的安危擔心呀!”
的確,在這個時候,如果沒有合適的身份,帶著槍被治安隊,或者是其他偽軍搜出來,一定會當成匪類抓起來。
蘇運昌笑道:“多謝高兄的提醒,等車到了站,我們自會去巡警分駐所把槍上交!”
高玉崎點著頭,道:“要說的話,你們蘇莊也屬於漷縣的分駐所管,那個所長叫作於奎,與我還是同學呢!”
“哦?”蘇運昌裝作客氣的樣子,忙道:“那以後小弟在家鄉,還望高兄多多照顧!”
“好說!好說!”高玉崎點著頭,心下里也有些得意,已然沒有了剛才被刀疤臉用槍指著頭時的狼狽。
長途汽車終於到了漷縣,蘇運昌、李虎和高玉崎一起下了車,看著這輛燒劈柴的車又緩緩開走。
蘇莊位於漷縣鎮的北面六里處的運河邊,因為平津公路正從漷縣穿過,所以蘇莊出入都要從漷縣過。
高玉崎特意地邀請著蘇運昌和李虎往他的家裡去坐一坐,但是此時的蘇運昌卻是歸心似箭,馬上要回到了闊別以久的家鄉,見到幾年未見的母親,又哪裡有心思去別人家裡作客呢?
所以,蘇運昌婉轉地回絕了高玉崎邀請,他們便在公路邊分手。
分手之時,高玉崎特意地告訴著蘇運昌:“我家就在鎮子的最裡面,有一條老街,門口有兩個大石頭獅子,你只要到了鎮上,打聽高長山就行了,他是我父親,這裡十里八鄉的人都知道他!”
“哦?”蘇運昌馬上來了興趣,問道:“你父親看來是這邊的名人呀!”
高玉崎有些自豪,道:“我們高家也算是小有薄產,如今我父親便是這附近維持會的會長!”
一聽此言,倒是李虎的臉色先變了,蘇運昌卻依然一臉得平靜,笑道:“難怪呢?原來令尊大人是這一片地方的父母官呀!”
維持會原是日軍侵華初期,所建立的方便其“以華治華”的一個臨時組織,全稱為“治安維持委員會”,後來隨著汪偽政權的建立,許多城市中的維持會被偽政府的機構所代替,但是在一些基層的村鎮,還保留著這樣的組織,以方便日偽的統治。
實際上,此時的維持會的會長,比鎮長、鄉長的權力還要大。很多地方乾脆就是鎮長兼任維持會的會長一職。
“呵呵,哪裡呀!”高玉崎道:“雖說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