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蘇運昌便離開了張全友的家,在東關碼頭,租了一個狗拉著的冰床子,迴轉了蘇莊。
中午的時候,他回到了家裡,而此時,卻並沒有看到李虎回來,問過了嫂子楊金花之後,他才知道,原來李虎還在運河碼頭那裡,幫著三叔招攬生意呢。
“呵呵,你那個兄弟真是有意思,是不是看上小蓉了?”楊金花開著玩笑一樣地道。
蘇運昌愣了愣,沒有答話,走出家門,趕往漷縣的運河碼頭。他知道,那邊的人多,三叔蘇三鐵一直帶著女兒蘇蓉在那邊招攬生意。
不過想一想,若是在普通的農村裡,像他與李虎這樣的大小夥子,早就是孩子他爹了;而三叔家的妹妹小蓉,今年也到了十八歲,已經過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李虎跟蘇蓉往香河去了這一趟,也許兩個人真得就說得上話來了呢?互相有了好印象呢?
只是,蘇運昌也知道,他們這樣的人,要想談情說愛,不是不可以,卻是要先跟組織上作一個交待的。
到得漷縣的運河碼頭之後,在這邊張羅生意的人倒也不少,附近運河兩岸村莊的人,要往這邊趕集,尤其是過年前的這些日子裡,漷縣的集市很大,農曆逢五逢十,都有十里八鄉的老鄉過來趕集,那個時候,也是各種生意最好的時候。
正在尋找之間,忽然看到李虎和蘇蓉嘻笑著由北面而來,看他們兩個人個各自駕著一個冰床子,前面用三條狗拖著,有說有笑,好像是已然相熟悉已久了。
“虎子!”蘇運昌站在岸上叫了一聲。
兩個人同時看到了蘇運昌,李虎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消失,但蘇蓉的臉卻紅了起來,馬上作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來,分明是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表現。
“二哥!”她也來到了蘇運昌的面前,輕輕地叫了一聲。
“你們這是……?”蘇運昌不解地問。
李虎連忙搶著道:“剛才三叔回家做飯去了,正好有兩個老太太要往許各莊,我就替他跑了跑!”
“二哥,我們也要收工了,你坐上來,我們回家吧!”蘇蓉對著蘇運昌道。
蘇運昌點了點頭,與李虎共用一輛冰床子,蘇蓉畢竟是空載,她跑的快,也許是不想讓蘇運昌看到她的李虎之間有什麼關係,所以很快跑到了前面去了。
蘇運昌與李虎倒是不急,慢悠悠地沿著運河的冰面,往家趕著。
“哥呀,怎麼樣?”李虎問著蘇運昌。
蘇運昌搖著頭,如實地道:“很不好,縣裡的組織都被破壞掉了,出了一個大叛徒,另外一個交通站,也被端掉了!”
“我知道這個結果!”李虎道。
“你怎麼知道?”蘇運昌奇怪地問道。
李虎道:“我去香河縣,找到了組織,他們還在擔心我們的安全,因為他們也知道了通縣組織出了事。”
“哦?香河那邊怎麼說?”
“他們說上面的人正在核查到底是誰叛變了,因為通縣的三個負責人,都失蹤了。”
蘇運昌馬上想起了張全友跟他所說的那個三號來。只是到末了,張全友也沒有告訴他,那個三號到底叫什麼名字。想來,他也是不知道的,否則,也不會用一個代號來代替了。
“怎麼?還沒有確定叛徒是誰?”蘇運昌不由得問。
“是!”李虎道:“上面並沒有獲得到通縣裡的具體情況,只知道咱們的組織被全部破壞。”
“三個負責人,一個是叛徒,另外兩個被秘密逮捕,其中一個已經犧牲了,另一個跳進了冰窟窿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你怎麼知道?”李虎問。
“我聽張全友說的!”
“張全友?”李虎一怔,忙問道:“怎麼?你把他策反了?”
蘇運昌發出一聲苦笑來,道:“哪裡有那麼好,我只是湊巧抓住了他的把柄而已!”當下,把他與張全友之間的事情簡要的講了一下,說到最後,又道:“如今,他有把柄在我的手上,只是,他也知道我就是運河武工隊的隊長,如今我們兩個是互相制掣,不過,又同盟協定,他為我們提供情報,我們要想辦法,將他捧上治安大隊長的位置!”
“原來他是個官迷呀!”李虎取笑著。
“上面有什麼指示沒有?”蘇運昌問。
“有!”李虎道:“上面要我們想辦法查清楚,通縣縣組織到底發生了什麼,而且要千方百計,不惜以任何代價,把那個叛徒找出來殺掉,不能夠讓他再禍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