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思恬努力地忽略掉內心中一閃而過的鎮痛。
不斷地給自己做著心裡暗示,她說的沒錯啊,你本來就對這場婚姻不負責任,半年後……你和費揚也註定要分開……
楊萱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心血來潮想要過來質問費揚為何辭退自己,竟然也能到得到意外的收穫,眼角眉梢都從原本的冷厲漸漸變得柔和下來。
“好了,我也不是責備你,我原以為,他能在那麼短的時間選擇和你結婚,大概是因為真的喜歡你呢!”
楊萱也意識到自己似乎將她逼的太緊了,悠悠地開口,放鬆了語氣,可是說的話,卻也無非是在提醒她,認清自己的身份。
貝思恬現在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了,這感覺比她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還要感到羞恥。
“既然如此……”看著貝思恬依舊一言不發,楊萱繼而略帶深意開口,“你說你不喜歡他,那你幫幫我。”
理所當然的語氣,讓貝思恬下意識的就點了點頭,可當回過神後,貝思恬才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這是第二次了,這是第二次,有人提醒她,她不喜歡費揚了!
“他每天早上九點開始進行復健訓練,中午十二點結束,當天的訓練安排都是由尚歌醫生安排的,下午兩點到晚上六點,也是他的訓練時間,地點在他的辦公室樓上。
劇烈運動之後,他喜歡菊花泡的茶,中午喜歡公司正對面左側轉交那家飯店的菜品,他可能在訓練結束之後,還會要工作,他的辦公桌上,最好擺著一些茶店,哦,對了,他喜歡有人在終點的位置看著他!”
麻木地說完了這些,貝思恬似乎在也做不到若無其事的裝聾作啞,明明只有幾天的時間,可是自己怎麼好像會記得這麼多呢?
抽了抽鼻子,將自己眼眶中即將要決堤的淚水,逼了回去,拿起自己揹包,站起身,飛快地說道:“你明天準時去就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不管對面的人有何反應,貝思恬就飛快地衝了出去,看著人來人往的步行街,和對面的高樓大廈,迷茫不安,種種瞬間侵襲而來。
她想去那幢高的自己仰頭都快要看不見的大樓裡面,問問那個人,是不是那段難熬的恨不得去死的時間,真的是楊萱陪著他度過的……
這想法一起,貝思恬就忍不住地自嘲一笑,她以什麼身份去啊,假新娘嗎?
陽光刺目,貝思恬漫無目的四處張望,卻在某一個角度被一道刺目的光,晃了一下眼睛。
默默地低頭,看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戒指,還安穩的帶在自己的手指上。
舉起左手,對著陽光,貝思恬就那麼閉著一隻眼微眯的看著戒指,陽光晃得她眼睛生疼,有什麼東西從眼尾劃出。
順著臉頰沒入耳根,微風一吹,那些微的涼意讓貝思恬回神,伸手抹了一下眼角,無聲地笑了,看吧,人眼果然不能直視太陽……
回到御景華城,貝思恬就將自己裹在了被子裡,大腦昏昏沉沉,不甚清醒。
不知何時睡了過去,再有意識時,是被那不緊不慢的敲門聲給吵醒的。
貝思恬看向窗外,夜幕已然降臨,這個時候,敲門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皺著眉心,等待著所有感知漸漸回籠,坐在床上發呆,敲門聲依舊在繼續。
貝思恬光著腳下地,開啟了房門,就看到了費揚坐著輪椅,原本冷著的臉,在看到她之後,眉心直接擰成了川字。
“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嗯?”貝思恬發出一個單音,隨後滿不在乎的開口,“剛睡醒而已,有事嗎?費揚……哥哥!”
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費揚直接冷眸射了過去,眼神有些冒火。
視線下移,白嫩的腳趾,還可愛的蜷縮在了一起,地上鋪著柔軟的地板,可是這也不能作為她不穿鞋光腳的理由!
偏偏那人還一臉無辜,整個人像是疲累到了極點。
所以,你是在故意氣我嗎??
可是當對著那慘白的小臉,想要反唇相譏的話,都哽在了喉間。
“沒事,你吃過晚飯了嗎?”冷淡地語氣,卻說著關心的話,大概這是世界上最矛盾而又最和諧不過的組合體吧。
“不想吃,沒什麼事的話,可以不吵我嗎?我很困!”搖了搖頭,說完話,貝思恬直接關上了門,甚至還落了鎖。
被關在門外的費揚,看著這於他而言,不堪一擊的門板,眸色漸漸變得幽深。
右手摩挲著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