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起來,那陳滔居然已經在院子裡候著了。
見兄妹幾個也都早早起來,他便要拉上幾人出門吃飯。
劉恆倒是記得,這下院裡對住宿的人是提供早餐的,便立刻婉言謝絕了。那陳滔依舊不惱,甚而還順水推舟,親自帶路陪兄妹四個去下院的就餐之地,殷勤地張羅之後,還坐下陪四個人一起吃了一頓簡單的早飯。
簡直殷勤之極。
當然,這裡早飯的所謂簡單,或許針對昨晚的飯菜之豐盛,還算合適,對於劉恆他們兄妹幾個來說,不要說路上的風餐露宿了,即便是比起在家中時候的飲食,也要豐盛了不知道多少倍。
這裡的肉餅居然是管飽的!隨便拿隨便吃!
吃過早飯,兄妹幾個帶上隨身的那點簡單行李,做好了爬山的準備。然而那陳滔聽見陳樂問上山的路有多遠時,卻只是哈哈一笑,然後便帶了眾人來到庭院中,從懷裡掏出一張不起眼的小小紙鶴來。
他隨手一扔,道一聲,“起!”
那紙鶴倏然而起,俄爾間竟化為一隻體型碩大的仙鶴。
其背之闊,竟似足以容納數人同時站立!
而且也不見那陳滔做什麼,那紙鶴便穩穩地懸停在半空中。
只是,它似乎仍是紙的。
兄妹幾個驚訝地看著面前的一切。
院子裡人來人往,對於巴掌大的紙鶴忽然就變成一張席子那麼大,倒是並沒有太多人吃驚。只是有些同樣衣著華貴的年輕人,就此一下子留意到了那陳滔,然後便過來打招呼,笑問他怎麼竟跑下山來。
說話之間,不住地拿眼睛瞥著一旁明顯衣著寒酸的劉恆等人。
那陳滔聞言不過哈哈幾聲,答不對題的應付客套幾句,然後招了招手,那碩大的紙鶴便徐徐落下地面,這時陳滔便招呼劉恆等人,道:“來,上吧!”
早在兄妹幾個還是小乞丐那時候,聽人閒談,就聽說過那些仙家門派有紙鶴馱人的神技,看見陳滔掏出來的那紙鶴在自己面前變成席子大小,他們也能猜到這應該就是要載人上山所用的,可真到了這一刻,他們仍是忍不住心中惴惴:這紙做的仙鶴,真的能馱了人飛起麼?
它會不會爛?會不會被踩塌了?
會不會人數太多根本就飛不起來?
如果飛到半空中,它忽然爛了個洞,自己要是掉下來,怎麼辦?豈不要活活摔成肉餅?而或……若是落到松樹上,直接就被穿成了串?
這等事情,往往都是不想便罷,越想越覺可怖。
三丫下意識地一把抓住了劉恆的衣角。
劉恆拍拍她的手,隱蔽地深吸一口氣,抬腿邁了上去。
出乎意料,站得很穩。
只是,這紙鶴雖然離地面只有三寸距離,站上去之後,卻讓劉恆下意識地感覺有些腿軟。
只不過,當著那麼多人,他可不想出醜。
於是他一臉平靜地招呼陳樂等人,說:“來吧,沒事!”
兄妹四個陸續登上那紙鶴。
三丫又一次緊緊地抓住了劉恆的衣角。
劉章剛才有些不好意思,看見三丫抓住了,他也一把抓住了另外一邊。
陳滔最後一個上來,然後便聽他道:“紙鶴爬山、遠行,最是輕便不過,幾位站穩就好,害怕的話坐下也可。咱們……走!”
紙鶴穩穩地飛起。
三丫還沒怎麼樣,劉章下意識地一屁股就蹲下了。
只有劉恆和陳樂,畢竟年齡大些,儘管心中也是害怕緊張,卻到底都是站得筆直,不肯叫人嘲笑輕視了去。
只是,當那紙鶴穩穩飛起之後,他們發現,其實穩當的很!
初時微風徐來,繼而和風舒暢,最後也不過是勁風蕩衣、獵獵做聲罷了!
度過了內心最初的恐慌與擔憂,當一切平穩下來,那紙鶴雖難說通靈,卻始終穩穩地平展雙翼,緩緩地飛向北面的山坡,劉恆的心裡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這一刻,他站在紙鶴之上,忽然覺得這此前從未體驗過的視角,竟是如此的宏大而迷人。
身後是初升的朝陽,腳下是繁華熱鬧的市井,面前是漫山遍野的碧綠的野林,而頭上,則是青秀峭拔的望雲山!
蕩胸生層雲!
他深吸了一口氣。
身旁三丫忽然打了個飽嗝。
連續兩頓,這個饞嘴的丫頭都吃得太撐了!
…………
穿過濃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