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轉頭向姜綰看去。
只見她帶著面紗,露出一雙黑眸卻如秋水般深邃,光華流轉間透著淡淡的冷芒,讓人忍不住想要窺探她的面容。猶如月光下綻放的白蓮,清冷而奪目。
聽出她言語中的奚落,李郎中的面子有些掛不住。
他皺了皺眉,看向姜綰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戒備。
“我行醫好些年,在烏衣巷附近也算小有名氣,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悅。
“我並無質疑郎中的醫術之意,只是世間的學問博大精深,就算是行醫多年,也會有未曾見過的草藥或配方。”
姜綰看著李郎中,從容不迫的繼續說道,“既然您說這胭脂有毒,請問這毒藥的成分是什麼?又該如何鑑定?若只是憑藉氣味便下定論,豈不是有些草率?”
李郎中被姜綰一連串的問題問得一愣。
他只是市井之中的一名郎中,對藥理的瞭解僅限於平日的治病救人,對於毒藥其實並沒有太過深入的研究。
他今日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收了一位神秘人的好處,來給這霞緋閣製造些麻煩。
這件事情並不難辦,畢竟人言可畏,尤其是胭脂鋪這種受眾都是女子的地方,一旦傳出產品有毒的流言,那幾乎就是致命的打擊。
原本他剛才的一番話,已經糊弄住了大部分不懂藥理的百姓,讓他們相信這霞緋閣的胭脂確實有問題。
可沒想到半路冒出個年輕女子,居然如此精明,幾句話就將他逼到了牆角。
“姑娘說的有理,是老夫說話過於武斷。”李郎中尷尬地笑了笑,頓時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卻仍然辯解道,“但我用我的名聲擔保,我確定這東西有毒,至於裡面的具體成分,待我回頭查閱醫書自會知曉。”
眾人見他如此含糊其辭,原本對他信任的目光,此刻都變得有些遲疑。
而鬧事女子也一臉警惕地看著姜綰,心中升起一絲不安,擔心自己的計劃她會被破壞。
姜綰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並未過多理會。
“郎中的名聲,莫非比這霞緋閣的鋪子的還要金貴麼。”
她聲音淡然,卻讓眾人看著李郎中暗暗發笑。
霞緋閣開在京都這寸土寸金的市集,自然不是李郎中一個街巷郎中能相比。
姜綰繼續說道,“既然郎中這般有信心,那便勞煩您為大家瞧一瞧,這幾瓶胭脂有沒有問題。”
說著,她隨手從一旁的貨櫃上拿起幾盒不同的胭脂,讓青蘿遞給了李郎中。
李郎中臉色微變,接過胭脂,心中卻暗自叫苦。
他哪裡真的懂什麼毒藥配方,不過是收了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
可此時面對姜綰丟擲的難題,他心知不妙,卻又不能當眾露怯。
“不麻煩,那我就再為大家檢驗一下這些胭脂。”
李郎中強裝鎮定,硬著頭皮將手中的胭脂逐一開啟,開始仔細嗅聞,又裝模作樣地拿銀針挑出一些仔細觀察。
姜綰也不催促,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
直到李郎中將所有的胭脂都檢查完畢,他額頭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些胭脂都沒問題。”他儘量保持著鎮定說道。
他確實沒看出什麼異常之處,況且他是親眼看著那胭脂從貨櫃上拿下來的,那這短短的時間也對方也做不了什麼手腳。
況且若這些胭脂有問題的話,那霞緋閣不是自毀名聲嗎?
“李郎中果然醫術高明,不消一盞茶的功夫就能檢驗出這麼多胭脂。”
姜綰輕聲稱讚,落在李郎中耳中卻是如同諷刺一般,讓他更加尷尬。
再看姜綰一雙深邃如潭黑眸,彷彿能洞察人心,讓他不知不覺中更加心虛。
他乾咳了一聲,試圖轉移話題,“不知姑娘是哪家府上的,難不成對這藥理也有所研究?”
姜綰微微一笑,彷彿春風拂面,但眼中仍舊保持著那抹清冷。
“我不懂藥理,只是見不得有人在這裡裝腔作勢,糊弄眾人罷了。”
此言一出,人群中又是一陣譁然。
她淡淡開口道,“你確定這胭脂沒有問題?”
李郎中梗著脖子說道,“當然了,我李某人行醫多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姜綰微微頷首,笑道,“到底有沒有問題,那就像這位姑娘一般,試試便知道了。”
看著她黑眸中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