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我這次幫了你一個大忙,你不好好謝謝我,就喊我來這個地方?”
趙昌寧吹鬍子瞪眼地看著坐在對面的言殊,手指著桌上的茶水,臉上寫滿了嫌棄。
又不滿道,“還有,弄了半天你說的要請我喝的好東西,原來不是好酒,而是這平淡無奇的茶水?真是氣煞老夫。”
言殊坐在八仙桌的另一側,一身黑色長袍,襯得他丰神俊朗,身姿挺拔。
“趙叔叔,這便是你不懂欣賞了。這世上的好喝的東西,當然不僅僅只有酒。”他挑眉微笑道,上挑的眼尾透出幾分疏狂不羈。
他看著趙昌寧繼續說道,“還有這間茶肆,大隱於市,其中的茶也是自有一番風味,不信您嚐嚐。”
說著,他輕輕地提起茶壺,為趙昌寧的茶杯中添上了茶水。
那茶水碧綠清澈,宛如山澗清泉,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此話當真?”趙昌寧聽了這話,不禁瞪大了眼睛,疑惑地拿起桌上的茶杯。
他將信將疑地端起茶杯,學著言殊的動作優雅的飲茶模樣,輕輕地啜了一口茶水。
皺著眉回味了片刻,才道,“嗯這茶的確不錯,比我在家中喝的那些破爛葉子可要強上不少。看來你這小子,確實有些門道。”
“只不過,比起我那些珍藏的美酒,還是差了些火候。”
趙昌寧放下茶杯,仍然有些不滿地嘟囔道。
言殊聽了,也不惱,只是微笑說道,“趙叔叔,茶能靜心,酒能助興。兩者各有千秋,當然不能一概而論。”
見趙昌寧一臉不贊同的模樣,他促狹說道,“怪不得嬸母常說您是個嗜酒如命的老頑固,此話果然不假。”
“你這臭小子,敢拿你嬸母的話來編排我?看我不收拾你!”趙昌寧一聽這話,臉上立刻露出幾分尷尬。
隨即他虎著臉怒瞪言殊,作勢要拍桌子。
“趙叔叔息怒,這張桌子有年歲了,經不起您的怒拍。”言殊調侃道。
他微微一笑,又道,“其實要送給您的酒已經都藏在都司地窖中了,這次的事情多虧了您的幫忙,我自然是要好好感謝您的。”
在昌林伯與李琛會面時,孔御史之所以會出現在隔壁的雅間,自然少不了有人的精心安排。
可孔御史為人古板,能說動他出府參加小聚的,除了平日裡交好的幾位老友,便沒有其他人了。
索性趙昌寧便是其中一位好友,雖然他們一個是文人,一個是武夫,性格愛好更是截然不同,卻在幾次論政中意外地發現了彼此的共通之處,成為了知己好友。
當然,孔御史也並不知道隔壁隔間發生的事情,他會出現在那裡,完全是因為趙昌寧的邀請和安排。
然後被言殊巧妙地利用,成為了他計劃中離間昌林伯與李琛的一環而已。
“這還差不多,看來你小子還算有良心。”趙昌寧一聽有酒,臉色這才緩和下來,先前的怒氣也驟然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擺擺手,舒展正色道,“好了,咱們言歸正傳。我知道你對葉家一直心存芥蒂,但這次吏部貪腐受賄案,你做得實在是太冒險了。無論是葉磊之還是皇帝,都不是蠢的,他們定能察覺出這其中的蹊蹺。”
“我既然敢做這件事,便不擔心被他們察覺。”言殊漫不經心地開口道。
他把玩手中著一隻白玉茶杯,臉上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笑意。
繼續說道,“這吏部貪腐受賄案只是冰山一角,朝中那些世家大族與葉家之間的爭鬥,才是真正的大戲。”
“至於皇帝麼,自從他登基以來,一直勵精圖治,想要一掃朝中的積弊。這次吏部貪腐受賄案,不正是給他整頓朝綱,給葉家一個下馬威的好機會嗎?”
趙昌寧聽言殊分析得頭頭是道,心中不禁暗暗點頭。
他深知言殊雖然看起來桀驁不羈,張揚疏狂,但實則心思縝密,深藏不露。
年少成名,若非早年間他經歷了一番變故,恐怕早已在朝中嶄露頭角,成為一方巨擘。
“話雖如此,但葉家畢竟根深蒂固,勢力龐大。你這次雖然讓他們栽了跟頭,但並沒有傷到他們的根基。往後葉家定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的路,你可得小心了。”趙昌寧不由提醒道。
他思忖了片刻,眉宇間透露出一絲凝重,又道,“說起來,我心中隱有幾分不安。如今北境偶有騷動,先前菱王謀逆成功,便是在內憂外患之下才得逞。若此時朝中再出亂子,恐怕會引發更大的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