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姜靈濛的反應,姜靈溪心中莫名有了一絲奇怪的感覺。
明明姜靈濛的言語措辭還是和從前一樣的本分溫順,可她卻覺得姜靈濛有什麼地方變得不同了。
只是這種異常的感覺轉瞬即逝,姜靈溪並未放在心上。
她隨意地拿起珠花在自己的髮間比劃,又對著鏡子左看右看,覺得黯淡的面容都多幾分光彩,心中頓時十分滿意。
隨口問道,“這珠花是從哪裡來的?看著倒是個稀罕物。”
靜姨娘是個老實本分的人,又不敢仗著肚子裡的孩子邀功,想來也不可能給姜靈濛置辦這樣的好東西。
從前姜靈濛的朱釵首飾就少的可憐,除了府上的份例,也只有她偶爾將舊了或者不要的首飾隨手送給她。
正當她猜測著這簇新的珠花的來歷時,姜靈濛輕聲回答,“這珠花是大姐姐送我的。”
她用一種很尋常的口吻,甚至沒有一絲要遮掩的意思。
姜靈溪瞬間意識到姜靈濛究竟是哪裡變得不一樣了。
雖然言語還是謙卑順從,卻沒有從前那種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的神態。
她的眼神中,甚至多了一絲平靜的自信,彷彿已經不在意是否被別人看低,也不再害怕面對那些曾經讓她畏懼的人。
這種變化,讓姜靈溪心中那股微妙的不適感愈發強烈。
尤其在聽到大姐姐三個字時,姜靈溪直接沉了下臉。
她像是十分厭棄般將手中的珠花扔在梳妝檯上,冷聲道:“姜綰送的?你與她的關係何時這般好了?”
“也不是獨獨只給了我,四妹妹那裡也有一份。大姐姐說,我們都是姜家的女兒,應當一視同仁。”姜靈濛神色淡淡地解釋道。
“她倒是會做樣子,你一個庶出,她們難不成還會當你是親姐妹待?”姜靈溪的眉頭皺得更緊,眼中閃爍著不悅和嫉妒的光芒。
她冷哼了一聲又盯著姜靈濛,“倒是你,你明知道我討厭她,還偏偏將這珠花拿出來顯擺,是想故意氣我嗎?”
“二姐姐誤會了,是你自己看中這珠花的非要拿過去的,並不是我特意要拿出來給你看。既然你不喜歡,那我收起來便是。”姜靈濛語氣依舊平靜,甚至沒有半分挑釁的意味。
她彎下腰,便將地上的珠花拾了起來,重新插進了自己的髮間。
姜靈溪看著她那平靜的模樣以及秀美的面容,心中的不快更是難以言喻。
她盯著姜靈濛,說道,“怪不得三妹妹現在說話都硬氣了幾分,原本是有大姐姐撐腰了。怎麼,你總不會覺得有了姜綰的庇護,你就能在我面前擺架子了?”
“二姐姐,你不必說話這麼難聽。”姜靈濛微微抬起泛著水光的眼眸,目光平靜地與姜靈溪對視。
她輕聲道,“我並不想與你起爭執,也自知自己的身份不敢在這府上造次,我做事不過是想守著自己的本分和規矩罷了。”
“本分和規矩?你若是還記得規矩,就不敢在我面前這麼放肆。”姜靈溪冷笑一聲,眼神中滿是不屑。
她又說道,“你難不成忘了,從前是誰教養了你,若沒有我的母親抬舉你,你哪來的今天?不過是一個庶女,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姜靈溪的話語裡帶著明顯的諷刺,多年來姜靈濛都是跟著她後面的尾巴,是順從和畏懼的。
眼下她正值低谷,更急需要從這份順從和畏懼中找回一些尊嚴,哪怕只是一點點。
“二姐姐說的是,沒有母親和姐姐的照拂,也就沒有我的現在。你們的恩情,我自然不敢忘。”
姜靈濛咬了咬下唇,微微垂下眼簾,掩去眼中的情緒。
什麼教養,什麼抬舉,實在是可笑得很。
葉氏將她養在身邊,不過想展現出自己作為正妻的賢良,並讓她成為姜靈溪的陪襯而已。
一個能識幾個字、略通琴棋的庶女,既不會影響嫡女姜靈溪的地位,還可以作為門面上的點綴,裝點姜家的文雅之氣。最重要的一點,還能讓葉氏在府裡樹立一個寬厚待人的形象。
可這一切的算計與利用,姜靈濛早已看透。只不過她今日並不是來興師問罪,也不是想和姜靈溪爭執什麼。
她被交代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姜靈溪見姜靈濛不還嘴,以為她被自己鎮住了。
她冷笑了一聲道,“你心中有數就好,我正好還有些話要問你。”
“二姐姐請講。”姜靈濛說道。
姜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