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葉氏緩緩屈膝跪下,她的眼中已是淚水盈盈。
她神色悽楚開口道,“老爺,都是我的錯,您若要罰就罰我吧。”
姜綰不由的對這能屈能伸的葉氏刮目相看,說跪就跪,說哭就立刻擠出眼淚,可姜平遠偏偏就吃她示弱的這一套。
姜綰嘴角揚起一個冷笑,她可不會讓這葉氏就這麼裝可憐糊弄過去,她說道,“依照母親的意思,是代女受過之意,就是要承認二妹妹與這王五有私情了。”
“姜綰,你這個狠毒的賤人!你憑什麼給我亂按罪名?”一旁的姜靈溪發出了尖利的喊聲。
“夠了,你還嫌不夠丟人嗎?”姜平遠對著姜靈溪怒目而視,他一時想不通一向乖巧可愛的女兒怎麼會像個潑婦吼叫,完全不見了平時裡的教養。
葉氏咬牙,當即下了決心,她必須要保全自己和女兒的名聲。
她突然厲聲說道,“張嬤嬤,你可認罪?”
張嬤嬤愣在原地,一時間沒明白葉氏為什麼會這樣說。
“我知曉你素來衷心,這般籌謀都是為了維護我在這府中的地位。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對綰兒下毒手啊,還差點連累了溪兒的名聲。”葉氏做出哀傷的模樣。
“夫人,你”張嬤嬤滿臉慘白,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
她想不到自己作為陪房,盡心盡力伺候了葉氏十幾年,可遇上今日這般境況,葉氏竟然這般狠心地將她推出來做擋箭牌。
“母親,張嬤嬤一人如何能做下這麼周密的局,即便她有這麼大本事,但她在你眼皮底下做些事情,您竟然會全然不知情嗎。”姜綰淡淡開口道。
葉氏想要壯士斷腕,她卻不會輕易讓葉氏輕易得逞。
“是我用人不嚴,還請老爺做主。”葉氏的指甲幾乎要在掌心中掐出血痕,面上依然是梨花帶雨的模樣。
姜平遠的目光在姜綰和葉氏身上搖擺不定,最後還是落在了葉氏纖弱且顫抖的背上。
他冷淡地說道,“你起來吧。”
姜綰知道姜平遠已經有了選擇,眼底隱隱流露出一絲陰霾。
正當眾人以為這件事情就要塵埃落定之時,屋外傳來一道年老的女聲,“這是在唱是哪出戏,讓我也來聽聽。”
只見走進來一個身穿金棕色壽字暗紋薄氅的老婦人,身邊攙扶著她的是楊嬤嬤。
屋裡的人皆是一驚,紛紛起身向她行禮,原來是姜府老夫人蔣氏。
“我不在家中的這幾年,這後宅是要翻天的不成。”蔣氏的聲音不怒自威。
蔣氏這幾年久居佛堂,幾乎不管姜府的家事。在姜綰的想象中,她應該是一副和善慈祥、悲天憫人的模樣。
此時站在他們面前的蔣氏滿頭銀髮,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她的目光卻炯炯有神,五官和輪廓讓人可以想象到她年輕時候的英氣和美貌。
“母親回府怎麼不派人通報一聲,兒子也好早做準備,為母親接風洗塵。”姜平遠上前攙扶住老夫人,口中連忙說道。
“若是提前通報了,不就錯過這番好戲了。”蔣氏的笑容有些冷淡。
“母親,您”姜平遠注重孝道,又素來敬畏自己的母親,一時間有些窘迫。
“前朝柳太傅,因娶妻不賢,鬧得家宅不寧,影響了官聲。最後落得個被貶黜罷官,全家流放的下場。”蔣氏淡淡開口打斷了他。
蔣氏繼續說道,“今日你不引以為戒,反而打算要步這柳太傅的後塵嗎?”
葉氏緊咬下唇,身上也是直冒冷汗。
蔣氏一向是看不上她,還曾貶低她是矯揉造作的小家子做派,當初姜平遠要將她扶正時也遭到了蔣氏的反對,甚至僵持了一年。
如今被蔣氏抓住了把柄,只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姜平遠心中凜然,卻連連解釋道,“母親言重了,葉氏不過是一時疏忽,御下不嚴,何至於如此。”
“好一個御下不嚴!先是一個劉媽媽,再是一個張嬤嬤,下一個又會是誰。”蔣氏神色嚴厲,看著葉氏質問道。
葉氏顫聲道,“母親,往後我一定管束好手下之人…”
蔣氏冷聲打斷她,“往後的事情你拿什麼保證?既然你現在連身邊的僕婦都管制不住,那也別談管家了,如今這管家之權就先交給老二家的吧。”
蔣氏很少發怒,如今的情形她已然是對葉氏氣急,在場眾人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葉氏臉色變得青白,幾乎要癱軟在地上。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