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福院內

那日葉氏回到自己的榮福院後，臉色始終不算太好。

畢竟那劉媽媽跟著她許多年，是她身邊的老人了。還是她過於輕敵，認為姜綰只是個小丫頭，對付起來是再簡單不過的，沒有留個後手除掉證人和銷燬證據，最後被姜綰抓住了把柄。

她的陪房張嬤嬤觀察了幾日葉氏的臉色，也猜到了她的心思，勸道，“夫人，這個大小姐不是個蠢的，咱們處置她不急在這一時。”

“正是如此，老爺這次雖然向著我，但想來還是有所懷疑了，我現在再動手確實不是好時機。”葉氏的臉色絲毫不見剛才的溫柔和善，滿是陰霾。

葉氏繼續冷聲道，“只是她這般姿色與氣度，將溪兒都比下去了。她留在這姜府中，實在是個隱患。”

張嬤嬤搖了搖頭，給葉氏沏了一杯茶，說道，“空有姿色並不足懼，如今這大小姐沒有母家幫襯，又惹了老爺不喜，可以在這姜府中毫無依仗，往後還不是任由夫人拿捏。況且她的性子雖然沉穩，卻毫不知隱忍退讓，往後總會被夫人抓到錯處的。”

“是啊，我如今可是她的母親，她在我眼皮底下還能翻了天不成？”葉氏冷笑不已。

她又想到那日姜綰說起自己曾經是葉姨娘的舊事，這件事情是她的逆鱗，平時裡幾乎無人敢提，不由恨聲道，“即便是沒有錯處，我也會給她安上錯處的。”

“夫人放心，我已經把百合派去了芝蘭院，讓她密切留意著大小姐的一舉一動了。”張嬤嬤說道。

葉氏點頭，深深地撥出胸中的濁氣，卻聽見外面吵嚷不已。

“小姐，您慢點。”一個丫鬟的聲音響起。

葉氏抬眼望去，看到姜靈溪垂著臉疾步走進了屋內，快得連她身後的錦繡幾乎趕不上她的步伐。

“母親，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姜靈溪眼光微紅，眼中隱有水光，拉著葉氏語氣怨憤。

葉氏見她揚起臉後，白皙的臉上明顯紅了一大塊，瞬間心疼地把她拉到身邊細細檢查起來，又問道，“溪兒，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我好心給那姜綰送首飾，誰知她不僅不領情，還打了我一巴掌，這個賤人真是半點都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姜靈溪咬牙說道。

“送什麼首飾。”葉氏皺眉，聞言又見目光轉向錦繡，“除了溪兒說的這些，還發生了什麼？”

錦繡見葉氏眼神銳利，猶豫著開口道，“回夫人是大小姐身邊的丫鬟不懂禮數。二小姐不過是管教了一下大小姐的丫鬟，大小姐竟然直接就對二小姐動手了。”

"她居然這麼放肆？”葉氏目光一冷，可看到姜靈溪泛紅的眼眶，神色又變得柔和下來。

她嘆了口氣柔聲道，“你這孩子，母親之前是怎麼同你說的。你是大家閨秀，姜府嫡女，你一塊美玉去碰那塊硬石頭，豈不是自輕自賤，自討苦吃。”

“她自然不配與我相提並論，可是母親，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我看到她那副清高的模樣就討厭。”姜靈溪恨聲說道。

葉氏搖了搖頭，想到女兒到底是年輕，心性不成熟，耐著性子勸道，“母親眼裡難道就容得下她？可我不在明面上為難她，也遲遲不對她下手，你可知為何？”

姜靈溪想了想答道，“母親是在等待時機，也不想給人留下把柄。”

葉氏滿意地點頭，又喚張嬤嬤取來膏藥，親自給姜靈溪仔細地塗上。

她愛憐地看著姜靈溪，意有所指地笑道，“我的好溪兒，有母親在，姜府裡誰都別想爬到你頭上來。”

“母親…”姜靈溪撒嬌地喚道，臉上也浮起一絲得意之色。

三日後小巷內，姜綰見到了等待在此處的鶴影。

“小姐，你交代的時候，鶴影辦妥了。”鶴影掏出一張地契，遞給姜綰，說道，“我已買下了一處宅子，是之前一戶做生意的人家，宅子不大並不引人注目。”

“辛苦你了。”姜綰接過地契看了宅子的位置，點頭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換個地方。”

鶴影看了眼姜綰身上穿了件青色長衫，頭髮也梳起帶上了發冠，像個錦衣玉食的小公子，頓時知道了她要去哪裡。

兩人調轉了方向，就向京都市集走去。

夜間的京都沒有宵禁，此時正是熱鬧的時候。她順著燈火通明處走去，沿岸船舫歌舞悅耳，兩邊小販高聲吆喝，春意盎然，一派盛世夜景。

姜綰走進了一間繁華的酒樓，名叫天香樓。這是她之前的最愛的酒樓，這裡的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