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人並不是姜綰,而是姜靈溪和丫鬟檀香。
“大膽!”姜靈溪剛被聲音驚醒,頭還有點暈,又燈籠迎著臉這麼一照,她越發覺得昏頭轉向,不由地怒斥道。
“二小姐”那媽媽被她一吼,看清了她的容貌後,訕訕地僵在原地。
待姜靈溪緩過神,才發現自己周圍竟站了這麼多人,她看到人群中的葉氏,不由慌張道,“母親,這是怎麼回事?”
檀香早已被眼前的情形嚇得面如土色,也不知該如何應對,乾脆就趴在了地上裝暈。
“溪兒,怎麼是你。”葉氏臉色變得煞白。
她連忙走到姜靈溪身邊,焦急地檢查起來。見她身上沒有受傷,才緩緩鬆了一口。
然而葉氏抬起頭,卻看到蔣氏如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頓時感到頭皮發麻。
姜靈溪聽到棲霞院三個字,頓時驚慌地攥緊葉氏的手臂,顫聲道,“母親”
“你們大費周章地把我請過來,就是為了看自己的好孫女擅闖禁地的?”蔣氏的臉色面色冷凝,語氣中也帶著怒意。
“老夫人恕罪,奴婢實在不知會是二小姐在裡面啊。”幾個媽媽連忙跪在地上直磕頭,生怕被老夫人怪罪。
見此情景,姜靈溪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中了姜綰的計,她紅著眼眶恨聲道,“祖母,我明知這是府中禁地又豈會亂闖,這是分明有人要害我!”
蔣氏看著姜靈溪的眼神十分失望,冷淡地說道,“你的院子離此處這般遠,腿又長在你身上。若不是你自己走過來,難道是被人強行帶進來的?”
“我”姜靈溪委屈極了,卻說不出話來,她總不能說是跟蹤姜綰過來的,那就坐實了她們要陷害姜綰的計策了。
“還是說要我派人將這丫頭杖責五十,總該能撬開她的嘴巴。”蔣氏掃了一眼地上的檀香,冷冷說道。
檀香打了個寒顫,渾身控制不住地發抖起來。
“母親,溪兒素來懂事,這其中必是有誤會。”葉氏連忙說道。
“誤會,又是誤會?你們母女怎麼這般招人誤會?既然存了害人之心,就別怕為人所害。”蔣氏目光如炬,幾乎要將她們看穿。
她素來性格強勢,卻很少對後輩這般疾言厲色地說話,顯然已經對面前的兩人失去了耐心。
葉氏看著蔣氏的臉色,頓時覺得如芒刺背,見蔣氏已經看透她們的計策,此刻再辯解也無濟於事,只噤聲摟住姜靈渝默默垂淚。
“祖母。”姜靈溪還要辯解,卻被葉氏飛快拉住了。
蔣氏深深地看了姜靈溪一眼,她的目光滿是失望。原本蔣氏只是單純厭惡葉氏,認為她做派上不得檯面,並且連帶著疏遠了由葉氏帶大的姜靈溪。
但蔣氏逐漸發現姜靈溪的言行已經和葉氏越來越像,她對這個孫女也越發失望。可即使她現在惱怒至極,還是要顧念到姜靈溪是她的孫女,也是姜家的血脈,不可能像對待奴僕一樣重罰。
“擅闖府中禁地,罰你跪五日祠堂,好好反省。”蔣氏說姜靈溪說道。
她掃了一眼葉氏,繼續冷聲道,“此事就由你執行,好好管教你的女兒。若是你再管不住,便由我親自來管。”
“是。”葉氏摟著渾身顫抖的姜靈溪,咬牙說道。
說完,蔣氏不再理會她們,拂袖而去。
其他在場的奴僕見蔣氏沒有怪罪到自己,如蒙大赦地散去了。
“母親,我不要去祠堂。”姜靈溪驚慌失措地看著葉氏。
“你現在知道害怕了?”葉氏看著自己的女兒心疼不已,卻又橫鐵不成鋼地斥責道,“姜綰那賤人素來謹慎,我不讓你參與這些事情也是為了你好。你卻非要偷偷打聽,這下不僅橫生枝節,反而還著了那賤人的道。”
姜靈溪臉色慘白,一想到姜綰又惱恨不已,“我實在見不得姜綰得意,想親眼看到她被祖母斥責而已。可她竟然知道我曾經試圖收買她院中丫鬟之事,將計就計讓那丫鬟給我傳了假訊息,還半路上將我打暈。”
“你真是糊塗。”葉氏壓低了聲音說道。
檀香也連忙爬了起來,跪在地上聲音顫抖,“夫人,奴婢也有錯,只是奴婢實在勸不住小姐”
“沒用的東西。”葉氏沉聲斥道,但她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性不是一個奴婢能左右的,心中煩悶向檀香擺了擺手。
檀香見葉氏並未責罰自己,深感逃過一劫,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葉氏深吸了一口氣,用手帕擦了擦姜靈溪眼角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