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著安神香,姜綰安安靜靜地午憩了一番,精神了好了不少。
書棋端著點心走了屋中,“小姐,您終於醒了。”
“發生什麼事了麼。”姜綰問道。
“也不算什麼大事,下午有郎中來了府上,為夫人號了脈。說是夫人是風寒外侵,導致的頭身疼痛,忽冷忽熱。”書棋緩緩回答道。
姜綰點了點頭,“看來她今日用午膳時的不舒服,並不是裝的。”
“現在夫人正發著熱躺在床上,這難不成又是她的苦肉計。”書棋有些困惑。
“頭疼發熱也不算大毛病,況且吃一塹長一智,用過且無效的招數她應該不會再用了。”姜綰淡淡說道。
這是確實只是件尋常的事,可姜綰想到葉氏的為人,又覺得事情不只是這麼簡單。
次日。
陽光透過窗欞,將屋外樹枝的影子照進姜綰面前的書案上。
姜綰正手持毛筆,字字落在紙上,與她從前的字跡已經大不相同。
青蘿掀開門簾,一臉神秘地走了進來。
“小姐,聽說昨晚榮福院裡鬧了很大的動靜呢。”
姜綰抬眼道,“別賣關子,仔細說。”
“夫人昨日臥病在床,原本是二小姐一直在她身邊侍疾。後來夫人許是擔心二小姐一個人太辛苦,便讓人去請三小姐和眉姨娘前去榮福院輪流侍疾。”青蘿笑著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三小姐沒有推脫就去了,可眉姨娘卻沒有首肯,還把事情鬧到了老爺哪裡,小姐您猜猜老爺是怎麼說的?”
姜綰放下手中毛筆,眉目沉靜。
葉氏作為雖有些小題大做,但庶女給嫡母侍疾,妾室給正妻侍疾,並沒有什麼說不過去的。
“姜家是清流人家,父親一貫也是最重禮法的,自然是會首肯讓眉姨娘去侍疾的。”姜綰說道。
“小姐果然瞭解老爺,沒想到平時里老爺那般寵愛眉姨娘,這次卻沒有順著她的意思。”青蘿有些詫異的說道。
“葉氏是正室夫人,而眉姨娘再如何得寵也只是個妾。明面上,莫說是葉氏生了病,哪怕她沒有生病仍點名要眉姨娘侍奉,作為妾室也沒有拒絕的權利。”姜綰平靜地說道。“或許是眉姨娘前段日子過得太順遂了,讓她得意忘形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青蘿點了點頭道,“可夫人這般行徑,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
姜綰淡淡一笑,“我倒覺得葉氏比從前聰明很多,比起那些陰毒法子,葉氏用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在明面上大做文章,讓人無法拒絕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書棋也走了屋內,聽到這些話,面上露出了擔憂之色。
“小姐,我剛才讓春柳去打聽了,眉姨娘與三小姐輪流著侍奉了夫人一整夜,被夫人好生折騰了一番。夫人一會要吃藥,一會又嚷著出了汗要更衣,聽說眉姨娘實在撐不住,回去之後都差點累出病了。”書棋說道。
“看到葉氏是懂如何磋磨人的,這段時間她真是長進了不少。”姜綰淡淡說道。
“可若夫人也請小姐過去,您該怎麼拒絕呢。”書棋頓時憂心忡忡。
姜綰笑了笑,“為什麼要拒絕,葉氏這般厭惡我,有我在她的面前,她恐怕吃不好飯也睡不好覺,更別提好好養病了。”
話音落下,屋外傳來聲音,“小姐,趙媽媽來了。”
趙媽媽自從前幾日葉氏回府後,便開始跟在葉氏身邊伺候。
書棋與青蘿對視了一眼,果然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趙媽媽走進了屋中,向姜綰行禮道,
“大小姐,夫人高燒臥病在床,請您過去侍疾。除了您之外,兩位小姐還有眉姨娘,都已經輪流侍疾過了。”趙媽媽面目嚴肅,態度恭敬地說道。
“我知道了,還請趙媽媽替我向母親帶個話,我換身衣裳就去。”姜綰平靜地說道。
趙媽媽有些意外,她本以為姜綰會拒絕或者推脫,連要應對的話語都已經想好了,唯獨沒有姜綰會答應得這般爽快。
她的神色變得複雜,卻沒有再多說什麼,先行會榮福院了。
“小姐,夫人肯定是想折騰你,您真的要去麼?”青蘿不禁問道。
姜綰笑了笑,“究竟是她折騰我,還是我折騰她,一會就知道了。”
她換了一身亮黃色織金裙裝,又讓青蘿在她髮髻上點綴點珠翠,才向著榮福院姍姍來遲。
姜綰邁進榮福院的內室,見葉氏正半坐在床上,氣色並不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