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名黑衣人迅速走了進來,轉動了地面上一個機關。
深山中,這間平平無奇的茅屋之下,竟然藏著一間暗室。
姜綰目光沉靜,她看見角落的一處地面突然被開啟,逐漸展露出下方的幽暗空間。
若是華臨淵主動交出沈鈺,恐怕鶴影翻遍整個山頭都不會找到沈鈺的蹤跡。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華臨淵突然笑道。
姜綰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只淡淡道,“是個好地方,要掘地三尺才能找到。”
很快,黑衣人便將沈鈺從暗室中帶著出來。
沈鈺的雙手被反捆著,臉上和長衫上沾了一些泥濘,粗看之下身上並沒有什麼損傷。
見到他安全無事,姜綰心中鬆了口氣,面上卻什麼都沒顯露。
“沈小少爺,你看看,這是誰來了。”華臨淵盯著他說道。
沈鈺看到華臨淵的聲音,抬頭看了他一眼,神情卻帶著一分平靜和冷傲。
當他注意到旁邊的姜綰時,漠然的神色也沒有絲毫變化。
“姜姐姐。”沈鈺只是面無表情地喚了一聲。
“沒事就好。”姜綰平靜回應道。
兩人就這樣不鹹不淡地打了聲招呼。
若是過分親熱,過於冷淡,反而會讓華臨淵產生懷疑。
“人不可貌相,你這位表弟小小年紀,卻生了一副硬骨頭。”華臨淵笑了笑,斜睨了沈鈺一眼。
他又對姜綰說道,“昨日到現在,整整一天一夜,他一句話都不肯開口。若不是他剛才喊了你這聲,我差點以為他是個啞巴或者傻子。”
聽到他這樣近似與嘲笑和羞辱的語言,沈鈺還是漠然垂眸,什麼話都沒有說。
華臨淵卻對沈鈺的反應多了一分興趣,他笑容陰冷,又道,“沈少爺,多虧這個地方的隔音很好,否則讓你聽到你這位表姐說出的那些話,肯定會感到無比的心寒。”
“讀書人有這幅寧折不彎的性子不奇怪,只是旁人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時候也該多為自己想一想了。”他又意味深長地說道。
無論他說什麼,沈鈺始終垂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像是對待過耳清風般沒有絲毫反應。
只有姜綰注意道,沈鈺的衣袖在微微晃動。
他袖中的手握得很緊,顯然是在極力忍耐地情緒。
“你們都是讀書人,性子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要不要給你們倒上一杯茶,讓你們坐下慢慢聊。”姜綰淡淡開口,語氣中帶著譏諷。
華臨淵卻笑了笑,“看到沈小少爺沒事,你反倒心急了嗎?”
“華臨淵,我沒時間與你在這裡反覆試探拉扯。”姜綰轉眸地看著他。
她聲音十分漠然,“我已經決定要帶走他了,你卻再這裡評頭論足個沒完。是話中另有深意,還是在挑釁我?”
縱然姜綰已經換了另一張更為年輕稚氣的臉,那她身上那股從容不迫的沉穩氣場還是和從前沒有絲毫變化。
華臨淵自然是被她這道眼神看得極度不舒服,面容也變得越發陰沉。
被她這樣冷冰的目光直視時,甚至會覺得自己像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你我心知肚明,這個交易我已經做了極大讓步了。這些日子我在你手上吃了那麼多此虧,總該多長些記性,做事謹慎一些才好。”華臨淵似笑非笑地說道。
“是麼,那你認清這個形勢得還不算晚。”姜綰只是掃了他一眼,輕飄飄地說道。
她又轉頭對黑衣人道,“把他手上的繩子解開,這個人我要帶走了。”
聽著姜綰命令般的語氣,黑衣人皺起了眉頭。
“華大人。”
黑衣人不由看向華臨淵,等著他的決定。
他似乎完全沒想到,這個女子不僅對他們毫無懼意,甚至還敢指使他們做事。
“按她說得做,給沈少爺鬆綁。”
華臨淵冷冷一笑,他一點都不覺得反常。
因為雲菩瑤永遠就是這麼高高在上,從前在他眼中也是這樣頤指氣使,目中無人。
哪怕是做了三年名義上的夫妻,卻從來沒有被她放在眼裡過。
“是。”
聽到華臨淵這麼說,黑衣人有一瞬間的詫異,但他還是照做了。
在給沈鈺鬆綁後,他一臉警惕地將目光鎖定著姜綰,並沒有要讓出路來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