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茉緩緩呼了口氣，“以後我們應當也不會再見面了，能幫上你這一次，我們也算是兩清了。”

“聽說方小姐已經定親，不久之後就要去江州了。”姜綰徐徐笑道，目光中也帶了一分嚮往，“都說江州多山水，風景極美。”

“正是，我們兩家已經交換了庚帖，時間約莫定在兩個月後。”

方知茉也沒有隱瞞，定下的夫家是江州當地有名的望族解家的次子，這解家也是名門世家，祖上曾經出了許多重臣高官，門風極好，許多人家都想把自家女兒嫁過去。

至於解家次子，她也曾經見過一面，是個溫和知禮的年輕人，所有她對這樁婚事很滿意。

“遇上良人，的確是值得高興的事情，那我就提前祝方小姐此去江州一帆風順。”姜綰笑道。

“姜小姐，我也祝你心想事成。”

方知茉默契地笑了笑，便起身離開了。

書棋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嘆了口氣，“小姐，我突然覺得，這方小姐從前也是個可憐人。”

姜綰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世上，有幾個人能擁有十全十美的人生。

哪怕是貴為天子，也有他的煩惱。

心想事成這四個字，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最可望而不可即的。

酒過三巡，雲惟川環視眾人，眸子依然冷淡而清明。

林繡得了他的允許，捧著聖旨肅然走了出來。

整個大殿驟然間安靜了下來。

“昭華郡主肖如玥，文淵閣大學士葉磊之之女葉瀾煙接旨。”

葉瀾煙在聽到肖如玥的名字時，神色有了細微的變化。肖如玥卻是一改往日的盛氣凌人的姿態，渾身沒什麼精神力，甚至帶著幾分事不關己的淡漠。

兩人施施然走到大殿上跪下接旨。

坐席間的一眾賓客神色各異，女眷中驚訝與豔羨的居多，男賓席間的氣氛則是更加微妙。

“奉天承運 皇帝詔曰：朕以欽承寶命，紹纘鴻圖，霈綍之恩”

“冊封肖氏為賢妃，葉氏為淑妃，欽此。”

“謝陛下。”

兩人跪拜謝恩。

若不是埋頭跪拜，葉瀾煙慘白的一臉張就會暴露在眾人面前。

她攥緊地雙手發著顫，耳邊只能聽到嗡嗡的迴響聲。

怎麼會只是淑妃？明明應該是皇后啊。

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錯。

直到葉瀾煙深深吸了口氣，才逐漸恢復了冷靜，她一向是完美的，自然不能在公共場合下失態。

她若無其事地微笑著抬起頭，卻發覺雲惟川正盯著自己。

他的目光冷如薄刃幾乎要將她穿透，這讓葉瀾煙莫名地心頭一顫。

難不成是雲惟川發現了什麼？

這不可能，若是他發現雲菩瑤的死與她有關，又怎麼會絲毫不追究，反而納她為妃呢？

葉瀾煙第一次感受到了忐忑不安的感覺。

男賓席處十分熱鬧。

“恭喜葉閣老，恭喜肖侯爺，兩位真是好福氣。”

眾人紛紛舉酒向葉磊之和南安侯道喜。

他們心中很明白，皇帝此時迎娶兩名妃子，卻依然沒有立後，是為了制衡葉家與其他世家。

往後的大梁朝堂再也不是葉家一家獨大，而是葉家與其他老牌世家分庭抗禮。

“陛下英明神武，是整個大梁的福運。”

南安侯身體硬朗，精神矍鑠，說話聲音猶如洪鐘，絲毫沒有溜鬚拍馬之感。

“葉某替小女謝過各位了。”

葉磊之面容端肅，他波瀾不驚地向眾人致謝。

待周圍人散去，他平靜地抬眼掃了眼大殿之上，眼底晦暗，似藏著模糊的陰翳。

葉瀾煙心神不定地回到了座位上，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勉強。

這是的肖如玥已經被一眾女眷團團圍住了，可向葉瀾煙道喜的人卻寥寥無幾。

畢竟葉瀾煙要被立後的傳言早就在女眷中傳的沸沸揚揚的，可她最終卻只被封了淑妃，想來她的心情也一定會從天上落到谷底，沒有人會蠢到這時候去觸葉瀾煙的黴頭。

“小姐，此事未必不會有轉機，皇后的位置不是還沒有定下麼。”明霜見她失魂落魄，連忙勸說道。

“沒錯，笑道最後的只會是我。”葉瀾煙聲音聽起來有些發寒。

“葉小姐。”

聽到背後的這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