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彎起嘴角，這件事情一發生她便收到了訊息。沒想到不過幾日的時間，事情就在京都傳得沸沸揚揚。

三日前，芙蓉春的原花魁綾心獨身一人來到華臨淵的府門前，聲淚俱下地控訴著華臨淵對待她種種負心薄倖的行徑，引來了不少人路人圍觀。

綾心是芙蓉春的曾經的花魁，她容貌美豔，還彈得一手好琵琶，京都中有不少世家子弟都是她的入幕之賓。聽說不久之前她為自己贖了身，漸漸地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裡，只當她已經找了一個歸宿。沒成想，綾心會出現在華臨淵的府門前，還幾乎瘦得脫相，身上也帶著傷，顯然是受盡了苦楚。

前來圍觀的人群很多，畢竟能親耳聽到關於朝廷官員的風流韻事也算是稀奇事。白天華臨淵都在翰林院中當值，並不在府上。華府的家丁生怕惹到眾怒，也不敢上前將綾心趕走。

聽完綾心痛心疾首的一番控訴，眾人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沒想到這個溫文爾雅，不近女色的華翰林，竟然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原來華臨淵不僅一直是綾心的入幕之賓，還是許多青樓的常客。從前一直是賣藝不賣身的綾心，相信了華臨淵的花言巧語且在不久後意外懷了他的孩子，綾心為自己贖身後前來投奔華臨淵，卻被他派人用藥墮了胎，然後又被丟出華府自身自滅。

經過李氏的提醒，葉氏也想起來了剛聽說的這件事。

“說到華翰林，前些日子我還在昭勇將軍府見過一次。原先倒是個大有前途的青年，這下怕是被這個賤妓毀了。”葉氏笑了笑，眸中略過一絲輕蔑，似乎提到綾心的名字就會髒了自己的嘴。

李氏卻有些不贊同，說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若不是華翰林對那花魁始亂終棄在先，哪至於會惹上一身騷。”

這華臨淵在京都中也算是個引人注目的人物，倒不是說他的出身和官位有多麼顯赫，而是因為他一波三折的離奇經歷。原本只是個年少不得志的舉子，卻在五年前出乎意料的成為了長公主駙馬。

大梁並沒有駙馬不得為官的法例，長公主雲菩瑤當時權勢正盛，正當眾人以為華臨淵能借著這個駙馬身份飛黃騰達時，他卻始終籍籍無名，並沒有被雲菩瑤安排進入官場。然而兩年前長公主卻離奇薨逝，華臨淵也從駙馬成為了鰥夫。很快他搖身一變又成為了首輔門生，且靠著學識破格成為了一名翰林院學士。

這麼多年，華臨淵在公眾場合都是一副謙和儒雅，斯文有禮的模樣，很容易讓人留下好印象。京都中有不少品階較低的官員或是富紳都想將家中女兒嫁給他做續絃，可華臨淵卻在人前做出難以釋懷亡妻之像，將這些做媒的一律都推了，這麼一來他的名聲反倒很好了。

可經過綾心這麼一鬧，拆穿了華臨淵的真面目，他的名聲也算是一落千丈，京都中稍微有頭有臉的人家若想要將自家的女兒嫁給華臨淵，都會再掂量掂量。往後華臨淵再想攀上高門大戶，利用姻親提攜讓自己的事業更上一層樓，基本是沒有可能了。

姜綰烏黑的雙眸帶著淡淡的冷芒，這華臨淵想趁人之危，火中取栗，就不可能全身而退，甚至還會引火燒身。

綾心曾是華臨淵的紅顏知己不假，華臨淵背棄她也是事實。可綾心之所以敢壯著膽子，冒著被華臨淵滅口的風險將這件事情鬧這麼大，自然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這世上憎恨華臨淵的除了她自己，現在又多了劉語繡的父母，昌林伯夫婦。對待敢傷害自家兒女的人，昌林伯夫婦一向是睚眥必報。

當然，能讓昌林伯夫婦在這麼短的時間找到綾心這個人，也少不了姜綰在暗中的籌謀。

老夫人蔣氏對這些事情並不關注，她放下手中茶盞，目光緩緩轉到姜綰身上。

“還有一個多月，綰兒就要及笄了。”蔣氏的神情也多了一分溫和。

姜綰微微一怔，才反應過來如今自己還是個未滿十五歲的小女孩，聽到及笄這個詞也有種恍如隔日的感覺。

蔣氏又看著李氏囑咐道，“及笄禮不是小事，這又是你初次操辦。還是該提前準備起來，免得再出什麼紕漏。”

能讓蔣氏這般上心，足以可見姜綰在她心中的分量。

“請母親放寬心，這是大事，我一定會提前準備。”李氏笑容滿面地說道。

“真是歲月不饒人，如今綰兒和溪兒都長成大姑娘了，我們也都不再年輕了。”葉氏面上笑容不減，心中卻十分不滿。

她特意提起了姜靈溪，因為姜靈溪只比姜綰小了一個月有餘，辦及笄禮的時間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