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將姜綰的一隻手攤開,將油紙包放到了她的手上,又道,“剛出爐的糕點,吃吧。”
姜綰看著目光深深的鳳眸,陽光在他睫毛上留在細碎的光亮,不由地心神一亂。
“不怪我阻止你,又放他走麼。”姜綰問道。
“痛打落水狗,確實沒什麼意思。”陸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姜綰失笑道,“我覺得還不夠,華臨淵還未至絕境,他應該嚐盡失去一切的滋味。”
陸硯注視著她,“你是對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這種奸險之人,不該輕易死去,而是該活著接受懲罰。”
姜綰凝眸看著陸硯,她心性果決,一向有仇必報。從前她得周遭,總能聽到類似於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勸解。或者忌憚她的威勢,迫不得已地選擇支援她。
被這樣無條件的信任與支援,好像是第一次。
身處黑暗中的人,有誰會不渴望光明呢?
手中的油紙包,透著陣陣暖意,她不由地,將它抓緊了。
“喜歡桂圓糕?”陸硯盯著她的手,又道,“剛出爐的才好吃,往日我都派風影去給你送。”
姜綰搖了搖頭,還是盯著他看。
“那我親自給你送。”陸硯揚眉笑道。
姜綰看著他熠熠生輝的鳳眸,心念一動。
她伸手擁住了他,又收緊手臂,像是怕他向一陣霧氣般散開。
“這一次,你沒有喝醉吧。”耳邊傳來陸硯的輕笑,他也伸出手將她抱了個滿懷。
陸硯身形高大,手臂很有力,帶著極為強烈的安全感。
姜綰聞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又聽見他逐漸加快的心跳聲。
“上次也沒喝醉。”姜綰說道。
聽陸硯沒說話,她又強調了一句,“我是認真的,並不是見色起意。”
陸硯彎起唇角,“好,是你主動抱我的,也不算我趁人之危。”
“嗯,不算。”
“姜綰,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陪著你,我不會輕易放你離開。”陸硯認真說道。
他的聲音沉緩,彷彿誓言一般,又不由自主加重了手臂的力道。
“嗯。”姜綰應了一聲。
未來太長,變數太多,萬事能隨著當下的心意來就好了。
這個懷抱持續了很久,直到姜綰覺得手痠了,陸硯才鬆開了手。
“反正這輩子我都認定你了,你就算後悔也無用。”陸硯盯著姜綰,狹長的眸中滿是笑意。
姜綰抬眸看他,“我從來不後悔,自己做得任何選擇。”
由著心意愛一場,未來嚐到的是苦果還是甜果,她都能夠平靜接受。
“我曾經同你說過我從前的經歷,卻未說過我的身世。”陸硯注視著她,突然說道。
姜綰微微一怔,脫口而出,“人人都有秘密,你也可以不說。”
“你是擔心我交代出一切後,讓你也不得不用自己的經歷作為交換。還是說,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陸硯凝眸看著她。
他頓了頓,又道,“又或者,兩者都是,”
姜綰有些沉默,她轉眸避開了陸硯的目光。陸硯的眸子過於銳利明亮了,幾乎將她照得無處遁形。
“還不是時候,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我與葉家之間的深仇大恨,不是一兩句就能概括的。”姜綰如實說道。
要怎麼說呢,說自己其實已經死過一次了,卻重生在一個比自己小七歲的女孩身上。
這般荒謬的事情,除了舊識,又有誰會相信呢。
“我有耐心。”陸硯認真說道,“我不會將自己的意願強加於你,等你何時想同我說了,我會洗耳恭聽。”
他的眉宇間帶著細微滿足,感情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既然姜綰已經接納了他,總有一天會信任他,對他敞開心扉。
同時,他也能肯定,姜綰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只是一直不想戳破而已。
姜綰點了點頭,目光漸漸變得清明起來。
“好了,說些正事吧。”姜綰說道。
陸硯頷首,正色道,“此行去北地,的確大有發現。”
“發現了什麼。”
“多年來北冀人一直與葉磊之暗中來往,這件事情隱藏的很深,我費了近一個月才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跡。”陸硯沉聲說道。
“可有證據?”姜綰問道。
陸硯搖頭道,“北冀人很狡猾,並沒有留下任何實質性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