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天似乎來得格外早些,梧桐已黃,秋雁南飛。
日落西斜,疏散的陽光從枝葉縫隙裡投下。漸漸地,最後一縷餘暉散盡,暮色漸沉,夜風驟起,捲起漫天黃雲。遠方突然一陣驚雷,竟是風雨欲來之像。
長公主府金頂紅門,低調而又氣派。坐落在在京都東邊,遠離市集,鬧中取靜。
侍女銀素走進長公主雲菩瑤居住的西閣,她掀開幔帳走進內室,揭開香爐換了一把香。
隔著一扇紫檀屏風,她看見長公主雲菩瑤躺在一張楠木嵌象牙床上,似乎睡得很深。雲菩瑤桃李年華,相貌極美,烏黑的長髮像綢緞一張披散在床上。這般美麗無害的睡顏,很難把她同之前那個權傾朝野,張揚跋扈,官員們聞之色變的舞陽長公主混為一談。
五年前,十三歲的皇帝雲惟川繼位,身為皇帝長姐的舞陽長公主雲菩瑤為輔佐少帝,干預朝政,興科舉,啟用酷吏重刑,政治手段狠厲。與此同時,她組建了一批訓練有素的護靈衛,名義上說監察百官,實則暗中探查百官陰私。
在朝官員無一不誠惶誠恐惴惴不安,生怕哪天禍從口出,被抓進詔獄落得大刑伺候的下場。“濫用刑罰”,“禍國殃民”,御史臺參奏雲菩瑤的摺子每天都不間斷地上報。
似是被聲音驚擾,雲菩瑤睜開眼睛,只覺得頭昏昏沉沉,一時分不清此時是何年何月。
“此時是何日了?”雲菩瑤開口道,發覺喉間乾澀,不由地咳嗽了兩聲。
“九月十四。”銀素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她垂眸掩住眼中的驚慌,小心翼翼地給雲菩瑤遞來一杯熱茶,問道,“長公主可是口渴了?”
雲菩瑤接過茶飲下,頓覺侍女的聲音有些陌生,她端詳著銀素的臉,是她身邊平時極少露臉的外院侍女。而今日周遭都格外的安靜,雲菩瑤預感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古怪氣息。
她干政五年,如今朝局穩定,國泰民安。今年雲惟川已成年親政,以葉氏家主葉磊之為首輔的內閣作風清廉,而她的處境變得過於扎眼,想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今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兩個月前,她主動交出了護靈衛的統領權,稱身體不適自請去封地療養。同時,她派出了自己的心腹侍衛鶴影及貼身女官瓊枝先前往封地舞陽,進行府邸選址和修建,而自己打算和駙馬兩個月後再動身。卻沒想,這一個月她變得越發睏倦、嗜睡。
“本宮今日要入宮,速為我梳洗更衣。”
語畢,雲菩瑤已坐在鏡前,她雖未施脂粉,臉上少了些血色。然而她五官明豔,顏如舜華,眼眸中也是難以描繪的絕代風情。
九月十四,是雲菩瑤一直在等待的日子。明日是皇帝雲惟川的十八歲生辰,往年生辰都是他們一起過的,今年她不想例外。明日一過,她就要啟程去封地了,經此一別再見已不知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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