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靈溪臉色一白，接不上話來，咬唇對姜綰怒目而視。

葉氏連忙將姜靈溪護在了身後，笑著打圓場道，“綰兒，你妹妹任性不懂事，你可要多擔待些。畢竟都是姜家的女兒，在旁人的眼中，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母親教育的是。”這是在提醒她維護好姜家的名譽了，可這不是她需要顧及的東西。

姜綰眼中似笑非笑，淡淡道，“畢竟母親一向疼愛我，記得當年我離開姜府去莊子養病時，還喚母親一聲葉姨娘呢。”

眾人皆是臉色一白，沒想到姜綰這般大膽直接翻了葉氏的老底，連葉氏都差點沒有維持住掛在臉上的笑意。

葉氏攥緊了手帕，嘴上卻仍是道，“你年幼便失了母親，自然是該多疼愛的。”

此時，姜平遠走近了室內，眾人紛紛向他行禮。

姜平遠年近四十，五官端正，神色卻十分嚴肅，他掃了一眼眾人，目光最後落到姜綰身上。姜平遠和他的結髮妻子沈氏感情一般，對於這個不在從小不在他身邊長大的女孩，也沒有多少感情。

“你是綰兒吧。”姜平遠看著姜綰，“昨日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王氏以下犯上，已被我下令杖斃了。”

然而姜綰並沒有露出感激的神色，她抬起澄澈的黑眸，語氣平淡道，“那這指使王氏的背後之人，父親可有一起責罰了？”

姜平遠聞言皺眉，姜綰的問話讓他很是不舒服，他問道，“指使王氏是何意？”

一旁的葉氏心中緊張了起來，面上卻是不露聲色得看著姜綰。

“王氏收了昨天那劉媽媽的好處，才會做出殺人的舉動，這是王氏親口承認的。”姜綰回答道。

葉氏心中一沉，聞言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樣，說道，“王氏這惡婦，死到臨頭胡亂攀咬。昨天劉媽媽向我回稟，她不過見大小姐在莊子裡受了苦，言語敲打了那王氏幾句，誰知那王氏竟起了報復之心。”

她言下之意便是王氏無人指使，是王氏受了氣想要報復姜家而已。

姜綰不為所動，說道，“父親是若是不相信我的話，大可以聽聽王氏的兒媳秦氏的證言，她正在府內候著呢。”

葉氏扶風弱柳的模樣讓人心疼，她拭著淚道，“秦氏的一面之詞，怎可全信。”

“若是秦氏的證言是一面之詞，母親所說的話就不是麼。”姜綰針鋒相對道。

姜靈溪扶住葉氏，憤憤不平看著姜平遠說道，“母親好心派劉媽媽送去衣裳和丫鬟，好讓姐姐回來地體面些，父親難道要懷疑母親麼。”

姜綰漠然地站在一旁，漆黑的眼眸有些諷刺的意味。

姜平遠見葉氏，想到最初兩人產生感情時，卻因葉氏僅為葉家旁系的庶女，父親又只是一名小吏，門第不夠做他正妻。葉氏只好委身做了他的貴妾，多年來也受了不少苦，終究是有些不忍。

坐在角落的眉姨娘卻突然輕笑一聲，又撫著心口道，“這王氏真當是瘋了，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挑大小姐回府的前一日，真是膽大包天。”

姜平遠臉色一沉，又看了眼葉氏，思索片刻道，“劉氏這惡婦，自作主張想要暗害綰兒，傳下去，發賣了吧。”

葉氏垂下眸子，攥緊衣袖之下的手指，又想到這把火總算還是沒燒自己身上，便也不再言語。

姜平遠又看了姜綰一眼，皺眉嚴肅道，“女子應當嫻靜端莊，可你行事卻這般咄咄逼人。念在你剛回府，就罰你禁足半月，好好反省吧。”

說罷，姜平遠便拂袖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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