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荀嬤嬤離開,青蘿擔心地望向姜綰,她的心都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自家小姐明明與葉家有深仇大恨,與葉家小姐更是勢如水火,卻這般明目張膽地求見向氏,這舉動簡直就像是往虎口裡送肉。
她忍不住低聲問道:“小姐,您真的要去見葉夫人嗎?萬一她心懷不軌對您不利,該如何是好?”
姜綰微微搖頭,示意她不必多言。
她這麼做,的確有一絲賭的成分。賭贏了,她就能從向氏口中得知她想知道的東西。若是賭輸了,她還是有辦法全身而退。
今日在葉府的賓客眾多,鶴影也守在葉府外。若是她在葉府出了什麼事,葉家必然無法善終。
又等了一炷香的時候,荀嬤嬤才從小佛堂中走了出來。
她的面容依然冷肅,可看姜綰的目光卻變得更加複雜。
荀嬤嬤掃了眼四周,又面無表情地開口道,“姜小姐,請回吧。我家夫人說了,她不認識這個鐲子,你應當是找錯人了。”
說完,她卻微微低眸掃了眼手中的鐲子。
姜平不動聲色地微笑道,“好,既然夫人不願相見,晚輩也不強求,是我今日唐突了。”
荀嬤嬤點了點頭,又將手中的鐲子交還給姜綰,口中淡淡道,“慢走不送。”
然而她的手指卻微微一鬆,鐲子瞬間從她手中滑落。
兩人同時彎腰去借,姜綰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鐲子,又聽到荀嬤嬤在她耳邊飛快說道,“五日後,華清寺,找沙彌流雲。”
“葉天登門,意在為次子向你求親,其心難測。”
荀嬤嬤的聲音壓得很低,且說的極快,卻足以讓姜綰將這兩句話聽得清清楚楚。
姜綰眸光閃動,臉上卻什麼都沒顯露,接住鐲子後便直起了身。
荀嬤嬤很快也直起身來,兩人的視線交匯了一瞬,她恢復了之前冷肅的模樣,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不好意思,方才沒接穩,讓嬤嬤受驚了。”姜綰歉意地笑了笑,將手鐲重新戴回了手腕。
“姜小姐小心些,鐲子若是摔壞了,可就不值錢了。”
荀嬤嬤淡淡說著,又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轉身走進了小佛堂。
青蘿離得近,看清了兩人之間的小動作,雖然沒聽到荀嬤嬤對姜綰說了什麼,卻也明白兩人之間肯定達成了某種默契。
她心裡有些奇怪,葉夫人與自家小姐非親非故,深究起來兩家甚至還有些過節,這葉夫人怎麼會幫著一個外人。
不過猜想到隔牆有耳,青蘿沒什麼都沒有表露,只是默默地跟在姜綰身後離開此處。
姜綰向花園走著,同時漠然環顧四周。她知道,葉家肯定有人在暗中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但她並不覺得意外,畢竟她成為姜家小姐已有半年,這半年內她與許多葉家人之間的恩怨擺在那裡,葉家不可能不注意到她,自然也不可能對她毫無防備。
只是,她並不擔心這個。她今日要做的,就是冒險賭一賭能否從向氏那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剛才荀嬤嬤的兩句話,雖不能讓她立刻猜測出向氏的目的或者完全信任向氏,但至少能看出向氏與葉家的其他人並不是一條心。
同時向氏還回答她當下最關心的問題——葉天登門是為了求親,宋氏將葉靖星當成寶貝疙瘩,自然不會贊同這場婚事,她今日所有怪異的表現也是由此而來。
這不僅提醒了姜綰葉家人已經盯上她,也表明向氏可能願意與姜綰合作,至少在某些方面來說是這樣。
至於其他的問題,就要等五日之後才能得到答案了。
眼下她還有其他更加緊迫的事情要處理,姜綰一邊思索著,一邊稍稍加快的腳步。
然而她剛走上回廊,便被一名錦服男子攔住了出路。
待看清來人的面容後,姜綰面不改色,心中還是感慨道冤家路窄。
“姜小姐這是要去哪?”葉靖星盯著她,似笑非笑地開口道。
他相貌英俊,神情卻十分倨傲,還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輕蔑和厭惡。
“葉公子。”姜綰淡淡開口,語氣平靜得彷彿兩人從未有過任何交集。
她又道,“我想去何處,似乎無需向葉公子報備。”
葉靖星嗤笑道,“怎麼,我看姜小姐素日裡狂妄的很,原來也有受不了冷落的時候嗎?”
他繼續說道,“只不過以你這樣的身份,鄉野長大,能參加葉府宴會已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