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府書房外。
“老爺。”
秦管家躬身叩響書房的門扉,得到應允後,才推門而入。
書房內還有一處茶室,茶室中有氤氳的茶香繚繞。飲茶是葉磊之的愛好,偶有閒暇時,他會坐在此處品茗。
葉磊之坐在紅木案桌後,他穿著寬袖長袍,面目端肅而平靜。
見秦管家前來,他抬頭淡淡問道:“賓客們都安頓好了?”
“是,老爺。”秦管家恭敬地應聲道,“各個管事已經將賓客們安頓妥當,宴會也已正式開始。”
葉磊之微微頷首,手中的茶盞輕轉,茶葉在熱水的激盪下緩緩沉浮,散發著淡淡的茶香。
坐在他下首的是昭勇將軍葉天,相較於葉磊之的平靜,葉天的眉宇間則透著一絲焦躁。
今日葉府的送親宴,葉磊之只是出面與賓客們略微打了幾個照面,便抽身離開,回到了書房。
畢竟他身為當朝首輔,位高權重,如今朝堂上暗流湧動,各方勢力都在暗中觀察著彼此,他的一舉一動都備受矚目。
多年來,他為人處事深諳官場之道,知道何時需要露面,何時應該保持低調。
“還有老爺交代的其他事項。”
秦管家上前一步,緩緩將今日葉府中發生的事情事無鉅細地稟告給了葉磊之。
“最後夫人將那鐲子還給了姜小姐,且拒絕了她的拜訪。”
“再後來姜小姐在來花廳的路上遇上了葉二少爺,兩人似乎起了些爭執,最後是言世子出面解圍。”
秦管家頓了頓,掃了葉天一眼,又斟酌著措辭道,“依老奴之見,姜小姐與言世子的關係非同一般,似乎頗為熟稔。”
葉磊之聽完之後面容依然平靜,讓人難辨喜怒。
他面前的紅木桌案上,還擺放著一套精緻的紫砂壺具,壺具中的茶葉在沸水中翻滾,散發出淡淡的清香,瀰漫在整間茶室內。
這茶香本該讓人感到安寧,葉天的心緒卻越發起伏不定。
他皺眉拍響了桌面,“旁人不知這言殊的做得事情,我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兩年他在那趙昌寧的蓄意庇護下,在京都中處處和我們葉氏一族暗中作對,甚至還把那樁陳年舊案給翻了出來,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我就說一個無名小吏怎能有如此大的本事,還偏偏讓人抓不到一星半點的把柄,原來是他的身份不簡單。”
見葉磊之沒有說話,葉天斂了斂怒容,語氣中還是夾雜著一絲憤怒,“還有靖星這個小畜生,被他母親寵壞了,實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樁婚事還未下聘,卻被他堂而皇之地說了出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葉磊之從始至終都是波瀾不驚,既然不見嫁女的欣喜,也不見事態緊急的沉鬱。
他輕輕地提起茶壺,將茶水緩緩倒入一隻白瓷茶杯中,只見那茶水清澈透亮,茶香四溢。
“葉天,你今日過於焦躁了。喝杯茶,靜靜心。”
葉磊之將茶杯推到葉天的面前,聲音平靜而深邃。
他不疾不徐地掃了秦管家一眼,問道,“族中其他事項呢,族學,還有族中那些小輩的課業如何?”
秦管家躬身且有條不紊地回答道,“回老爺,族學之事已經籌備得差不多了,只是還有幾處學堂的選址尚未敲定。族中幾位的課業都還算勤勉,並無懈怠,只待您親自過目。”
葉磊之微微頷首,他對於族中子弟的教育一直十分看重,認為這是家族興旺的基石。
秦管家知道兩人還有要事相商,正要告退。
卻聽到葉磊之緩緩開口道,“夫人素來畏寒,今年冬天只怕要比往年還要冷上幾分,吩咐後院管事提早備上
炭火與取暖之物。”
秦管家點頭應是,若說能讓老爺放在心上的,除了朝堂和族中事務,或許也只有夫人了。
可是夫人他不敢想深究,只能恭敬地退出了書房。
葉天有些坐不住,他等茶水稍冷了一些,便一飲而盡,頓時覺得茶香沁入心扉,讓人神清氣爽。
“閣老的茶一向是好的。”他不由地感嘆了一句。
葉磊之端起茶盞,淡淡說道:“茶藝之道,貴在心境。只要心境平和,自然能煮出好茶。”
葉天聽出他話語中的弦外之音,點了點頭道,“閣老提點的對,是我過於浮躁了。”
他頓了一頓,又將話題轉了回來,“關於沈家子敲登聞鼓,一定與那兩人脫不了干係,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