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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顧禮僵在原地,耳畔的轟鳴聲越來越響,就好像無數根針刺進了他的腦子裡。他的眼前好像出現了無數的幻覺,是這艘星艦上的那些人,還是別的什麼。
他們在說著話,大聲爭吵著,然後在機艙內著急地跑來跑去,有人在喊“陛下”,有人在大呼“這是個詛咒”、“我們回不去了”。
“它已經死去!”
被平靜掩蓋下的精神力在整個主艙室蔓延開來,那顆紅寶石發散的能源受到嚴重影響,而逐漸閃爍,猶如擁有生命力一般在輕輕顫抖著。
仿若窒息的錯覺襲捲上來,讓沈顧禮難受地彎下了腰,臉色變得蒼白而無力。
薄汗很快浸溼了他的背。
一直以來的所有猜測都被證實。
他以為……他真的可以回家的。
他以為他要回家,需要跨越的只是無盡星域的空間距離而已。到頭來,他回家的最大阻礙,是時間,是相隔數千年的時間。
星際前一千五百年,全球災變,人類被迫遷徙。人類用了一千五百年的時間,找到適合生存的新生命星系。
基因異變發生在星際前的災變之中,人類為了適應生存,基因開始發生變化,在長達一千多年的時間裡,人類分化出六種性別,壽命延長,覺醒精神力武器。
星際元年,遠征軍在曙光星系建立帝國皇室,星際人迎來帝國皇室統治時代,這個時代持續了很多很多年,終結在一千年多前。
然後,星際人迎來了財閥亂世,最終確立起混亂又有序的財閥共治時代。
沈顧禮讀過舊日曆史。
星際元年前的大多數歷史,因為遠征時代而逐漸遺失在時空長河中。
而他,就這樣被歷史拋棄在了幾千年後。
……
星際年2842年。
z6星,東區。
六月的z星系,是一個經常下雨的星系。
雨水落在,又把港口給淹沒了。人們被困在這個星球上,長達半個月的時間裡,旅店的住宿費漲了又漲,從原來的八十星幣一晚,漲到了如今的三百星幣一晚。
就連租房的費用也直線上漲。
人們直呼,不如直接搶錢吧。
凌晨兩點,酒保和同事交接換班後,下班離開。月光街上,除了雨聲,再也沒有聽見其他聲音。
周遭寂靜得有些詭異,酒保撐著傘,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他聽說最近東區和西區的兩大勢力正在明裡暗裡地較勁兒,為了搶一批東西而隨時準備火拼。
像他們這樣的小人物,在這種時候可得躲遠一些才行。
凌晨三點整。
雨勢漸小,瀝瀝下著。
月光街上突兀地響起一聲槍響聲,驚醒了尚且還在沉睡中的人們。
他們驚疑不定地坐起來,小心翼翼地開啟窗戶的一點縫隙,窺探著街上的動靜。
東區和西區火拼起來,槍聲迴盪在整條月光街上,久久沒有消散。
一陣一陣的槍聲,很快牽扯到了其他街道。
躲在家中的人根本不敢在這種時候冒出頭去。
月光街上的槍聲持續了整整半個小時,歸於寂靜的時候,雨水“嘩啦啦”地響著,沒多久就沖刷掉了街道上的血水。
凌晨六點,什唯酒吧到了停止營業時間。
酒吧幫忙打掃完衛生後,從酒吧後門走出去。他一踏出酒吧後門,就察覺到了些許的血腥氣息,神情一怔,警惕性升起的時候,一柄利刃落在了他的脖頸上。
“昨晚見喬布的那群人已經離開了?”
喬布是西區的老大,酒吧對於這個人的出現很有印象,小聲道:“是四點走的。”
“他們是不是交易了什麼東西?”
“我……我不知道。”
酒吧怕得連頭都不敢搖晃。
隨即,他被威脅的人往前一推,推出後巷的時候,身體往前踉蹌了下。
等酒吧穩定住身形,再扭頭回看的時候,那個人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
他隱約能聽出這個人的聲音。
好像是……東區的魏澤!
另外一邊,魏澤推掉酒保後,很快找到自己過去的安全屋,藏了起來。
一枚槍彈擊中了他的大腿腿骨。
魏澤在安全屋找到包紮用的東西,用鑷子取出大腿腿骨中的那枚槍彈,往血洞上撒了一把藥粉,正要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