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無塵的反應，雖令人大跌眼眶，卻也能理解。

畢竟，無論哪一位化龍境修士，對上號稱鎮邪司暗殺之王的六司統領——澹臺鏡，第一反應恐怕都是如此。

幾乎是在姜無塵開口的瞬間，他身上所著準帝兵——仙穹彼岸，散發出無盡仙威。那一朵曼殊沙華像是擁有生命般，在姜無塵胸口的軟鎧之上盛開！

一抹血色漣漪激盪，震碎了圍繞在姜無塵身畔的重重鬼魅。

姜鈴雅身旁，一道黑影從虛空中走出，正是澹臺鏡！

只是，相較於剛才，她的氣息略顯散亂，嘴角沾著絲絲血跡，顯然她的身上有了暗傷。

她緩緩抬頭，看向安兮兮的方向，拱手施了一禮，

“晚輩澹臺鏡，多謝安聖前輩……不殺之恩！”

她心有所感，若是安兮兮動了殺心，剛才那一瞬間，她已經是死人了。

聽聞此話，安兮兮並未回應，倒是一旁的江祈雪，不禁冷笑，

“不殺之恩？呵，澹臺鏡，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方才，不過是我師尊的一縷神念，借無塵身上的準帝兵，斬出的反擊而已。”

“你要慶幸，沒有對無塵動殺心。否則，你已然身死道消……”

這一番話，無人質疑。

一旁，姜鈴雅見唐川的慘狀，美眸中滿是怒火。

她眼神冰冷，死死的盯著姜無塵，沉聲道：“不過是一場切磋，你為何要下這麼重的手？”

“剛才，你竟還敢當著本宮的面展露殺意，對唐川斬盡殺絕，行絕滅之事！”

“如此殘忍嗜殺的心性，就算天賦再好，將來成長起來，也只會是一方為禍人族的魔頭！”

“對於此事，你勢必要給本宮一個交代！”

姜鈴雅神色冰冷，沉聲怒斥道。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皆是表情詫異，這位大公主……完全就是在無理取鬧！

姜無塵只是冷笑，像這種款式的‘小仙女’，他見多了。

“敢問公主殿下，你想要個什麼交代？”

“我與唐川一戰，似乎並不是你口中所說的‘切磋’吧？”

“生死戰，既分高下，也決生死……懂？”

姜無塵嗤笑道。

這話說的，已經足夠明白。

只是，在姜鈴雅面前，卻根本不夠。

“你說的這些，本宮自然知曉！”

“可，唐川敗給了你，他已經沒有殺你的能力。而你，又何必趕盡殺絕，非要斬殺他不可？”

“還是說，你，本就是一個……殘忍的惡徒！”

姜鈴雅自詡善良，開口指責道。

“照你這麼說，若是有人想殺你，對你行刺之後，只要未能得逞，你就會放過他了？”

“若真是如此，那我只能說……我是對別人殘忍，可你……卻是對自己殘忍。”

“一個對自己都如此殘忍的傢伙，要麼是傻子，要麼……就是變態！”

姜無塵滿臉不屑，輕笑道。

此話一出，姜鈴雅頓時惱怒。

“放肆！”

“姜無塵，你不過一介賤民，竟敢辱罵公主？”

“單憑你這句話，我就能誅你三族！”

她說著，回頭看了一眼重傷昏迷的唐川，強行壓住了心中的怒火。

“哼，今日……我唐川弟弟有傷在身，這筆賬……且先記下！”

“三天之內，你若不跪在本宮府前謝罪，你……會因此而死得很慘！”

“澹臺統領，我們走！”

姜鈴雅冷哼一聲，轉身便要離去。

而就在此時，許久未動的安兮兮，忽然上前踏出了一步。

一瞬間，無形的力量拂過周圍，這片天地彷彿靜止了。

姜鈴雅，澹臺鏡，連同鎮邪司六司的眾影衛，無一例外，皆像是與四方天地脫節了一般，身體被禁錮在原地，泯然若凡俗，且無法動彈分毫。

“小無塵，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安兮兮語氣淡然，卻又威嚴十足。

姜無塵心領神會，點了點頭，從姜鈴雅與澹臺鏡身旁走過。

幾位影衛守護下，唐川雖重傷昏迷，卻因凡魂強橫的緣故，對外界事物，依舊有所感知。

見姜無塵靠近，唐川雖倒地，卻依舊渾身一顫。

不遠處，姜鈴雅瞳孔顫抖，目眥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