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來的膽子,敢去丟蜂窩!”裴琰把她放下,一把拽下了她腦袋上的小衫,皺著眉檢查她的臉。
“你不是回去了嗎?你還管我幹什麼,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蘇禾仰著小腦袋瞪他。
裴琰是回去了,可剛走出荷園就後悔了。
萬一她又氣得一個人哭怎麼辦?
葉朗收她草蟈蟈,那是葉朗下賤,關她何事?
她燉了一天的梨湯,分明心中還是有他的,他為何要與葉朗那種貨色,與她爭執生氣?
如此一想,他又折返回來了。不料到了藥園子,只見暗衛們都趴在高牆上,腦袋齊齊地對著葉府的後院,個個瞪大了銅鈴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你要做什麼,讓張酒陸他們去就好。蜇了嗎?”他檢查完她的臉和脖子,又拉起她的手看。擼起袖子,胳膊手臂仔細看過,又摸她的背和腰。
“後脖子好像蜇了。”蘇禾反手摸到後頸處,小聲嘀咕。
聽著她細細的聲音,裴琰有些懊悔,撥開她的頭髮,藉著月光細看。
果然被蜇了,有兩朵紅點,已經腫了起來。
“去拿藥來。”他低低地說道。
“是。”張酒陸轉身就跑。
“那蜂窩裡的蜜可足了,我原本是想收割了做點心的。”蘇禾有些惋惜地說道:“它們吃了好多園子裡的花蜜,如今全便宜葉府了。”
“不用拿藥,我有藥。”蘇禾撥開了他的手,從園子裡掐了一株草藥,“這叫天藍苜蓿,不僅蜜蜂蜇咬,還有蜈蚣,蛇,都有用。”
“大人,把這個揉爛了給我擦脖子上。”蘇禾轉過身,把小手伸到他面前。因為攀牆而磨得通紅的手心裡,靜靜地躺著一株植物,半朵小黃花從綠葉裡顫微微地搖晃著。
裴琰接過草藥,手掌緊緊一握,葉片捻碎,苦澀的藥氣立刻馬在涼風裡飄散開。
“這樣可以嗎?”他把手伸過來,低聲問道。
“嗯。”蘇禾拉著他的手指,探過頭檢查了一下,轉身撩開了頭髮,露出白皙的後頸。
很快,溼熱的唇貼上來,在蜂蜇處親了一下。
蘇禾縮了縮肩,轉過小腦袋想看他。
大掌很快掐過來,捏著她的小臉,又把她的頭摁了下去。
“別動。”他低低地著說著,將手心裡揉碎的藥草汁細心地抹到他的脖子上。
“大人!”蘇禾脆聲喚道。
“嗯,疼?”他喉結滾了滾,湊下去,往紅腫處輕輕地吹氣。
蘇禾又縮了縮脖子。
“王爺還要與我吵架嗎?”蘇禾小手伸過來,攥住了他的衣袍。
裴琰有點鬱悶,可還是乖乖地哼了一聲,“嗯~”
“嗯,就是還要吵架?”蘇禾用力揉著他的袍子,又問道。
良久的沉默。
突然裴琰一把攥住了她在衣袍上揉掐的小手,環住她的腰,把她抱進了懷裡,手掌捧住她的小臉,把她給轉了過來。
“是你與我吵。”他俯下來,往她的唇上親了一下。
“你現在跟我道歉,我就原諒你。”蘇禾轉開小臉,不肯讓他親。
“嗯,道歉~”柔軟的唇又貼下來,手掌握著她的腰,再慢慢地往上,直到扣住她的後腦勺,把她牢牢地鎖在掌心。
“大人~”蘇禾氣喘吁吁地喚他。
“嗯。”他低沉地應了一聲。
“大人你太高了,我脖子要斷了。你不能像拔大蒜一樣拔我腦袋。”蘇禾抽空把自己的腦袋從他的手心裡救出來,惶然地看他。
這到底是要親她,還是要擰掉她腦袋?
裴琰嘴角抿了抿,握著她的腰往上用力一抱。蘇禾順勢攀到了他的腰上,這回她主動低下頭,親住了他的嘴唇。
“大人,我要拔你腦袋了。”她捧著裴琰的臉,小口小口地咬他的唇。
“大人~藥拿來了~”張酒陸一路狂奔過來,一雙大腳在地上砸得砰砰地響。
他跑得太快,而裴琰和蘇禾身形隱於樹下,他根本就沒看清,還以為那樹長壯了,長出了分叉。等他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硬生生地收腳時,人已經站在了裴琰的面前,和裴琰抬起的眼睛對了個正著。
張酒陸覺得他真應該去趟廟裡,為什麼得罪大人的總是他?!
“滾。”裴琰一把奪過了藥瓶,低斥道。
張酒陸轉身就跑,眨眼間就沒了影。
風吹得滿園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