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好一會兒,又用草葉塞住鼻子,用沐浴用的花汁往身上塗抹,好不容易等到臉上身上的血漬都洗乾淨,一點血腥氣兒都聞不到了,她這才重新梳頭,化妝,挽上新衣。
染了血的衣裳被她仔細地洗乾淨,晾到了院子一角。這是她生平穿上的第一件好衣裳,她想永遠珍藏著。
忙完手裡的事,已是日落黃昏時。
張酒陸帶人端來了飯菜,放到小石桌上,一言不發地出去。
“侍衛大哥,世子爺今晚回來嗎?”她猶豫了一下,叫住了張酒陸。
“不知道。”張酒陸扭頭看看她,大步出去了。
蘇禾有些懊惱,可別是因為葉朗的事生氣了,想把她逐出去吧?要不然她現在趕緊多穿幾身衣裳,免得兩手空空的出去。
在院中呆站了一會,她坐到石桌前,抓起筷子開始吃飯。三個菜,兩素一葷,米飯每一顆都又白又圓,在口腔裡化成濃濃的米香。葷菜是蒸雞肉,去了皮,不帶一點油星子。
這便是所有人都期盼的好日子嗎?
有飯吃,有衣穿,不必捱打,不必受辱,確實是神仙般的日子。她才過了一天就徹底迷上了。
哎,裴琰他們怎麼這麼會投胎呢?下輩子她也投好點!
她吃得很認真,每一粒米都吃進肚去,三個菜也全吃光了,連湯汁都沒剩下。
天可憐見的,這可是自打孃親死後,她吃得最舒坦最飽的一頓飯了!
她舔了舔嘴唇,搖著團扇走到裴琰的那張搖椅坐下,一邊揉著圓滾滾的肚子,一邊搖動小扇。
好日子過上了,她是萬萬不會讓自己被趕出去。起碼在她達到自己的目的之前,她就得賴在這兒。
“起來。”低沉的嗓音從頭頂飄了下來。
蘇禾眼睛一亮,飛快地睜開眼睛。
裴琰回來了!
她嘴角彎彎,笑眯眯地朝他伸出了雙手:“大人抱我起來。”
“想得美。”裴琰好笑地踢了踢她的腳尖,活到現在,他就沒見過她這樣得寸進尺的女子!
“可是我今晚吃多了,撐得站不起來。”蘇禾的小手落在圓滾滾的肚子上,笑著說道。
“蘇禾,記住自己的身份。”裴琰嗤笑道。
蘇禾愣了一下,水盈盈的眸子又彎了彎,怯生生地拉住了他修長的手指,“我知道啊,我是大人的小玩意兒。”
“知道還不起來。”裴琰抽回手指,抖了拉闊袖,露出他整隻修長白淨的手掌,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從躺椅上拎了起來。
蘇禾眼疾手快,趕緊抱住了他的手臂,這才沒被他給甩到地上。
她仰起小臉,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椅子就是用來坐的,大人坐的,我也坐的。”
“得寸進尺,記住了,有些東西,我能坐,你不能。”裴琰抽出手臂,在躺椅上坐下。
“知道啦。”蘇禾蹲在他腿前,握著兩隻小拳頭很狗腿地給他錘腿,笑吟吟地問道:“大人宴席上吃什麼好東西了?我聞到肘子的香氣了,還有什麼好吃的?”
“你這臉皮到底是什麼做的?”裴琰原本心裡並不痛快,可是蘇禾跟只小雀兒似的一直嘰喳,他的心情竟然跟著愉悅起來了。
“肉做的。”蘇禾直率地說道:“和大人一樣。”
裴琰指尖用了點力,捏著她細嫩的臉皮揉了兩把,忍不住想到下午暗衛報上來的事。
“你今兒流鼻血了?”他視線落在她小巧的鼻頭上,沉聲問。還以為她會賣個慘,裝個可憐,沒想到她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跟沒事人一樣。
“嗯。”蘇禾點頭,想了想,脆聲說道:“是因為大人才流的。”
“放屁,我不在院中,如何讓你流鼻血。”裴琰指尖在她的鼻頭上點了點,好笑地問道:“少拿你那套不著調的手段用在我身上。”
“是真的,”蘇禾繼續給他捶腿,一臉認真地說道:“想到大人,就鼻血了。應該是饞大人饞的。”
裴琰:……
“蘇禾,蘇家實在沒管你,把你丟在後院裡面自生自滅,你這都是哪裡學來的?”他猛地坐身來,捏著她的下巴迫她高高地抬起頭,又氣又好笑。
“心裡話啊。”蘇禾纖細的脖子仰至最高處,說話也變得從嗓子裡擠出來了,有點兒發顫。
“饞是吧,來。”裴琰鬆開她的小臉,雙腿一張,拉開了衣袍腰帶。
蘇禾擠進他的腿間,把小臉枕在他硬實的小腹上,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