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而且我猜佩奇很有可能是在幻晶國覆滅的前幾日才進入此地的,我不覺得他的身份只是簡單的什麼來寫生的繪畫家,你想啊,那時候幻晶國被聯軍圍剿,都快到國家傾覆的地步了,正是戰事告急的時候,怎麼會有繪畫者冒這麼大的風險來旅行,還能被允許進城?”
“可疑”,天乾停下了敲桌子的手,“從這個角度來看,佩奇進入幻晶國的時候應該是在血祭的前幾日,而他還有繪畫技能,這個時間進城的話……難不成他是聯軍的信使,是來繪製幻晶國周邊地圖的?!”
“我覺得正是如此,而且他能進城,正是假借了談判使者的名號,在那種時候,幻晶國幾乎彈盡糧絕,根本無法拒絕和外界聯軍的談判,佩奇可能正是藉著這個身份進了城,但我猜測聯軍恐怕就沒打算以和談收尾,只是藉機讓有繪畫技能的佩奇進入城中,然後繪製出周邊的地圖再送出城,從而一舉斷絕幻晶國所有的退路。”
天乾翻動日記查詢著:“沒錯,他去了渭陽村……還有其他周邊地區頻頻進行寫生,幻晶國的周邊地形他都瞭如指掌。”
“我猜周圍的地形圖肯定都已經送出城了,但是為了讓幻晶國不起疑心,佩奇肯定要留在城裡。本來應該是等聯軍攻城時,他藏起來肆機脫身,但誰知道在城破之前,凌徇先進行了血祭,直接讓幻晶國生靈塗炭,淪為了地獄,而身處城中的佩奇自然也沒能倖免。”
天乾深吸了一口氣:“幻晶國的子民們都變成了赤鬼,而他因為不是幻晶國的一員,所以並沒有成為血祭的目標。”
“是,但是這個空間當中本身是有渡鴉力量存在的,儘管佩奇一開始沒有察覺到有什麼問題,但是待久了總歸會被汙染,最終一步步地變為赤鬼。”
“合理,原來夜晚看到的那些弱化版的赤鬼,很可能是進入幻晶國的外來者,他們正處於被汙染的程序當中,所以還沒有完全失去夜晚行動的能力。”
我指了指日記的封皮說道:“這可能才是最痛苦的地方,尤其是在幻晶國陷入輪迴之後,他們不像鐵正和凌徇那樣,能夠擁有無限延續的記憶,也不像普通的子民那樣,根本意識不到輪迴的存在,自然也能夠心安理得地活著。這些外來者並沒有完全被抹去一個輪迴的記憶,或者說渡鴉並沒有能力將他們的記憶完全處理乾淨,他們不屬於幻晶國,因此心裡也許會留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天乾忍不住搖頭嘆息,他大概已經明白了這一切的後果。
我還是接著說了下去:“隨著輪迴的不斷疊加,模糊的影像會越來越多,堆砌在腦海裡揮之不去,但他們根本不記得自己經歷過那些東西,尤其是其中還存在著很恐怖的怪物,吃人的赤鬼,這些無法考證的幻覺時時刻刻出現,時間久了,人難免會發瘋,就像佩奇日記到了後面,越來越凌亂,顯然是受了什麼精神打擊。”
“因為他發現自己經常出現看到赤鬼的幻覺,所以他會懷疑這座城池裡有怪物,但是遲遲又找不到線索,因為夜晚宵禁了,根本沒有怪物出沒,而白天那些怪物又變成了普通村民,正常地生活著。”
“不出意外的話,當某一天汙染疊加到了一定層級,佩奇發現自己也出現了赤鬼的體徵,這就成了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所以日記本變成這樣也是因為……”天乾看著日記本喃喃自語。
“大概是這本日記也不是幻晶國的產物,所以在輪迴中無法被完全復原,他的封皮和紙張保留了原有的效果,就像真正經歷了三百多年一樣,這就是渡鴉能力中的缺陷,他也並非是萬全的,所以我們在輪迴更迭時,身上的汙染也會全部清空,就像是時間倒轉了一樣。”
“完全能對得上,你是什麼時候想到這些的?”天乾抬起頭看著我問道。
“一定要說的話,也許就是剛才?在聽完鐵正關於幻晶國的歷史後,我大概有了點頭緒,直到剛才才試著把一切串聯起來,不過這一切終究只是我的猜測,恐怕除了問渡鴉神,也無從考證了。”我攤了攤手。
天乾抿了抿嘴,笑道:“從邏輯到想象力,我都打滿分,總之我是相信了……你不用愁了,以後當不了職業選手,還可以寫小說謀生。”
行動時間定在了第三天,也就是明天一早,從過去的經驗來看,宜早不宜遲,畢竟我們也無法得知自己身上的汙染究竟疊加到了什麼地步,所以一切還是儘早做打算比較好。
下午,楚雨舒和唐世新首先去皇宮勘察了一下地形,按理來說,有了前幾輪的經驗,皇宮的建築佈局對他們來說應該是瞭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