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重新選了送來昭陽府。”門外傳來聲音。
王伏宣邁步進來,看到一地碎瓷,動作遲疑,略有怯意。
蕭玉融語氣疏冷:“來啊,給淮陵侯看茶。”
翠翠冷著臉奉茶,端上來的正是被王伏宣取笑快五十兩一斤的茗茶。
茶湯色翠明亮,香氣清高,滋味鮮爽,只是王伏宣此時此刻完全沒有心情品嚐。
度熙很有眼力見地給蕭玉融行禮後暫且退下了。
“淮陵侯莫要朱金纏縛我了,有這閒情逸致,倒不如回去找幾個郎中瞧瞧腿吧。”蕭玉融胸口起伏,餘怒未消。
這話乍一聽傷人,可王伏宣知道她還是壓抑著怒火的,等過了深秋就快要酷寒。
冬日裡他的腿就會難耐地疼,疼得要命。
這是下意識還在關心他身體,給他遞臺階了。
王伏宣心中一喜,張嘴卻又說不出一句好話來。
想說的話千迴百轉,到最後他硬是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這些就不勞煩公主費心了。”
跟在王伏宣身後的侍從:“……”
真不是說你什麼,你這還不如沒長嘴呢。
蕭玉融差點被王伏宣氣笑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蕭玉融臉色難看,“讓你說句好聽點的話會死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王伏宣訥然道。
“那你是什麼意思?”蕭玉融顯然已經到了耐心的極限,“行了,我也不和你多計較什麼。只要你好好說,我就聽你講,我也不追究你說了什麼。”
王伏宣嘴唇翕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麼的,但是注視著蕭玉融的眼睛,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香爐正燃起淡色輕煙,若有若無地彌散著。
王伏宣唇角僵直,啟唇:“我……”
良久的沉默裡,蕭玉融的怒火已經完全無法壓抑,她一腳踹開地上的碎瓷,“我已經對你夠耐心了,別太不識好歹了。”
她厲聲道:“王伏宣,給你臺階的時候下來好嗎?”
蕭玉融氣得心氣不順,有些喘不過氣來,捂住嘴咳嗽了兩聲。
嚇得翠翠慌忙扶住蕭玉融,轉頭就叫喊醫師。
她是自幼跟在蕭玉融身邊伺候的,沒少見蕭玉融一病就險些沒命的樣子。
“咳咳咳!不必。”蕭玉融抬了抬手,制止了翠翠。
她失望至極地看了剛剛同樣慌忙伸出手的王伏宣一眼,“你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多說了,送客吧。”
蕭玉融擺了擺手,轉身就要走。
王伏宣這回直接站了起來,想要伸手去抓蕭玉融的手。
他太久沒站起來,這一下又急又猛,眼前一片眩暈的白濛濛,帶著自己傷腿直接“碰”一下跪在了地上。
他這一下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都這樣了,那下面的場面就是不該看的了。
能做到這份上的,都知道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
翠翠和王伏宣的侍從連忙退了出去。
“你這是做什麼?”蕭玉融擰眉,她也被王伏宣這架勢嚇了一跳。
她要扶王伏宣起來,王伏宣偏生不讓。
王伏宣臉色蒼白,避開蕭玉融扶他的手,“我是怎麼想的,你能不明白嗎?”
“明白?你要我怎麼明白?”蕭玉融收回了手,眉頭緊蹙,“你不說我怎麼會明白?難不成與你交心,還要叫我自己來猜測嗎?淮陵侯真是好大的面子。”
她說著便自嘲地笑了笑,“說到底你也不在乎我,只不過是我曾經待你真心,你從未嘗過真情滋味,捨不得我待你的好,給你帶來的利處罷了。”
王伏宣咬著牙,抓住她的手,“我沒有!”
難言的心緒鑽滿了骨頭裡每一條狹窄的罅隙,腿部又變換著疼,他彷彿感受到胃部逆流的酸水,讓他凝噎,讓他言不由衷。
他仰著頭看蕭玉融,渴望蕭玉融理解他,原諒他。
“可我不信你!”蕭玉融冷眼看著他,“你還讓我怎麼信你?”
“你罵我,打我都行,只要你信……只要你信,什麼都行!”王伏宣徑直跪在蕭玉融腿邊,拉住她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扇。
蕭玉融一時間沒收住力,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王伏宣沒在意,紅著眼眶說:“你打我吧,打到你信我。”
王伏宣長相秀麗,眉眼卻沉鬱,但這些不夠有意思。
王伏宣身上的感覺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