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窈失眠了一整晚，等到凌晨五點才睡著。

等她睡醒的時候，整個房子又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拿著一罐啤酒，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後背靠著沙發邊緣，周遭安靜極了，除了她的呼吸聲就什麼都沒有了。

初窈仰頭喝了一大口啤酒，白皙的臉頰飄著兩抹淡淡的緋色，眼神茫然，整個人憂傷得不像話。

一想到任務要結束了，她就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她捏扁易拉罐，隨手丟在茶几上。

過了一會兒，門鈴聲響起。

初窈閉著眼，腦袋靠在沙發上，懶得理。

門鈴聲倒是停了，但她的手機鈴聲響了。

初窈迷迷糊糊摸到手機，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朵拉”兩個字，接了起來。

“喂。”她有氣無力的。

陶明珠站在門口，聽見初窈的聲音，皺眉問：“窈姐，你生病了嗎？”

“沒。”初窈頓了下，又道，“是你在門口嗎？”

“對。”

“你自己按密碼進來吧。”

“好。”

初窈之前就把家裡的密碼告訴陶明珠了。

電話結束通話後，門便從外面被開啟。

客廳裡的光線有些暗，落地窗窗簾拉了一半。

陶明珠一進門就聞見一股酒味，看見初窈縮在沙發角落裡，心裡突然一咯噔，急忙脫掉鞋子就跑過去。

都沒能像平時那樣，規規矩矩擺整齊。

“窈姐，你怎麼了？”陶明珠也不敢開燈，撲到初窈面前，擔憂地看著她。

初窈看了她一眼，又閉上眼睛，低聲道：“我沒事。”

陶明珠急得不行，心想這樣怎麼看都不像沒事啊。

她從未見過初窈這樣喪的一面。

“窈姐，你是不是跟薄先生吵架了？”陶明珠只想到這個可能性。

初窈聞言，好笑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陶明珠有些忐忑：“我亂猜的，那窈姐你是怎麼了？可以告訴我嗎？你放心，我嘴巴很嚴的。”

初窈睜開眼，看見小姑娘繃著臉，十分嚴肅，就差豎起三隻手指頭出來發誓了。

“傻瓜。”她抬手揉了揉陶明珠的頭髮，仰頭看著天花板的摺疊角，“一起喝酒不？”

陶明珠眨了眨眼，遲疑道：“我的酒量是兩瓶易拉罐，可以嗎？”

“可以啊。”初窈給她開了一瓶啤酒，又給自己開了一瓶，和她碰了碰杯，仰頭咕嚕咕嚕就喝掉了半瓶。

陶明珠只喝了兩口，看她喝得這麼快，挺著急的，“窈姐慢點喝，我又不會跟你搶。”

初窈把易拉罐放在茶几上，輕嘆一聲：“佩奇，我問你一個問題……”

“窈姐你問，不過我是朵拉。”陶明珠小聲糾正。

“抱歉。”初窈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我有點迷糊了。”

“沒事，那我今天就叫佩奇好了！”

初窈笑了笑，再次開口：“朵拉，如果現在讓你提前退休養老，過上無憂無慮的日子，但條件是讓你跟江唐分手，你願意嗎？”

陶明珠瞪圓了那雙圓溜溜的荔枝眼，開玩笑道：“還有這種好事？”

初窈抿著唇，對上陶明珠的目光，忽然緊張了起來。

朵拉會選擇分手嗎？

果然，大家都覺得退休養老，無憂無慮的日子很誘人。

愛情算什麼呢？

以前她也是這麼想的。

可是以前，她沒有愛的人。

現在不同。

陶明珠皺緊眉頭，認認真真的思考了一番，才告訴初窈：“我不願意。”

初窈睫毛顫了顫，怔怔地望著小姑娘的臉，“能說說……為什麼嗎？”

“我覺得退休養老是以後的事。每個年紀都有該做的事，年輕就是要拼搏，提前過上無憂無慮的日子有什麼意思呢？”

陶明珠頓了頓，抬手推了下眼鏡框，接著道：“更何況，要用自己喜歡的人去交換才能得到。比起無憂無慮的日子，我更喜歡有人愛，有所期待的生活。”

小姑娘一番話，忽然間喚醒了迷茫的初窈。

的確。

年紀輕輕就退休養老有什麼意思？

無憂無慮的日子，就一定能比現在快樂嗎？

初窈豁然開朗起來。

她直接抱住陶明珠，語氣輕鬆：“朵拉，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