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吾在不斷突破極限。
幸村精市真的是很棒的對手。
這是由利奈第一次見到幸村球風。球風正如其人,如果說之前由利奈難以想象溫和的幸村是如何率領王者之師的,現在她會說,帶領立海大成為王者之師的只會是幸村精市。
身著立海大隊服的幸村精市站在球場底線拍著球,看向破了自己招式的對手時眼神依舊堅毅,沒有一絲動搖,汗水沿著他的下巴落下,每一滴都是他對勝利的渴望。
他的球,每個落球點都精準地壓在界內線上,動作精準有力,每一次揮拍都帶著千錘百煉的優雅利落,賞心悅目。
專注執著,沉著自信,由利奈欣賞這樣的人。
但是對著這樣的幸村精市,有人說——
“可怕可怕。”
由利奈聞聲轉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先前在班裡和自己搭話的白髮君出現在了她身邊。
“白髮君”仁王雅治食指纏繞著自己的髮辮,對看向自己由利奈笑了笑,頗有興致地問她:“看著這樣的幸村,相賀桑不覺得可怕嗎?”
由利奈不覺得,而且她也不覺得自己的意見可以為他提供某些參考。
仁王眼鏡一眨不眨地看著由利奈,似乎試圖透過她毫無波動的表情,推測出什麼。
然而什麼都沒有,那看著自己的眼睛裡仍舊是一片淡漠。
仁王:“……”
由利奈:“……”
仁王和眼前面無表情的女生靜靜對視一會兒,最後移開眼睛。他看著場上失去意識的跡部,表情沉重地說:“做幸村的對手只能感受到那種未來都被剝奪的絕望,球場上的幸村眼裡只有勝利,為此他會毀滅一切障礙。”
由利奈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同自己講這些,也不知道他想要得出什麼樣的答案,但是有一點她很清楚——網球是競技體育。
看著場上追逐勝利的兩人,由利奈淡聲說:“執著於勝利有什麼不對?競技體育追求的就是勝利,否則直接訓練而不打比賽好了。”
“白髮君”剛才的評價,讓由利奈想起了佩索阿的那句話:我從來不求被他人理解,求他人理解類似自我賤賣。
或許用佩索阿來詮釋幸村精市的網球不恰當,但是球場上的幸村擁有同樣的決絕,他在驕傲地享受孤獨。
“白髮君”說那是毀滅,可由利奈看到的卻是熱愛。
剛才還一臉沉重的仁王,聽到由利奈這話突然“puri~”一聲帶出口癖,然後咧嘴笑開。
由利奈看他一眼,再一次覺得,這位白髮君真是個怪人。
仁王才不管由利奈怎麼看他,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收起剛才對峙的姿態,弓起身又恢復了平日慵懶的樣子,但是嘴上還是沒停下來——
“相賀桑覺得誰會贏?”
“不知道。”
“那相賀桑希望誰贏?”
“景吾。”因為輸了他會對著她嘮叨很久。
“叛變了啊,puri~”
然而,這是一場雖然漫長,但沒有懸念的比賽。
比賽一直持續到了黃昏,每一個落球都讓今天的落日更美一點。
球場上,幸村高高躍起,打出一個無法回擊的扣殺,結束了這場漫長的比賽。
溫柔沉靜的夕陽下,由利奈看著那個人閉上眼仰起頭,重新揚起柔和的笑。
「好耀眼。」
——
比賽結束。
確認躺在場邊休息椅上的幼馴染只是脫力,暫時失去意識之後,由利奈抱著墨綠色校服外套,朝它的主人走去。
幸村用冰水浸過的毛巾遮住汗溼的臉頰,闔眼靠在椅背上,胸口比往常要劇烈的起伏。
他的周圍,立海大眾人正在收拾各自的網球包。
當見到由利奈抱著校服朝這個方向走過來的時候,他們集體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然後下一秒就假裝忙碌起來。
離幸村最近的真田,甚至提著沒拉上拉鍊的網球包,不著痕跡地往柳那邊挪了挪,對眾人悄悄對他投去的讚許眼神視而不見。
幸村:“真田,水。”
剛走到幸村身邊的由利奈看著正在忙碌沒有聽到的真田,彎腰拿起地上寫著玉kimura的運動水杯遞給他,卻觸碰到他的指尖。
指尖,滾燙。
幸村接過杯子,正準備喝水時,動作頓住了。
「柑橘香。」
只聞到過一次,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