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這一回清晰了許多,似乎唸經人正在接近之中。
不多時,一個穿著灰布僧衣的小和尚便飄飄然踏著一朵蓮花飛了過來。
南靈歌先是疑惑,待看清來人模樣後大吃一驚。
與那位第一次見面,他扮成個道士,第二次見面,他扮成個風流公子,這第三次見面麼……
“你出家了?”
南靈歌驚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連身邊的危險都忘了。
藥當心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繼續站在風騷無比的蓮花座上合什唸經。
唸的什麼經南靈歌不知道,只知道對魃婦十分管用。
那些離他們很近的頭髮,正以緩慢的速度回縮著。
正當南靈歌想要鬆口氣的時候,藥當心忽然快速說道:“保護我。”
說完便繼續唸經,這回不像先前一般不緊不慢,而是越來越快,漸漸匯聚成一片泛著金光的聲浪,向著魃女轟然罩下。
魃婦感覺到了危險,立時尖叫起來,驀的揚起遮天蔽日的沙雨抵擋金光,長長的黑髮凝在一處,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峰般壓向三人。
藥當心閉著眼睛不抵不抗,周身金光閃閃,唸咒聲越來越急。
南靈歌與赤誇對視一眼,認命的向‘山峰’衝了過去。
赤誇身形暴漲向著山峰直直撞去。
南靈歌念決引動扼靈之內的怨魂,一次性抽出千多條,匯成一張猙獰的鬼臉,先一步撞上了‘山峰’。
赤誇這回真的像座小山一樣巨大,在鬼臉之後也撞上了‘山峰’。
鬼臉將‘山峰’撞的向後一偏隨即便尖叫著消散。
南靈歌這時才明白髮生了什麼,心疼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在藥當心的光頭上捶上一記。
她不受梵音的影響,她召出來的怨魂卻是抵擋不住,沒被‘山峰’壓死,反倒被藥當心給毀了。
眼見著赤誇被‘山峰’壓的快要透不過氣來了,南靈歌惱怒的揮著扼靈衝了過去,向著魃婦的腦袋兇猛斬下。
“小心!”
赤誇大驚。
沙海有著強大的吸力,若是他們低於十丈之下便會像石頭一樣立刻消失在沙海之中。
南靈歌就這麼不管不顧的衝下去了,她……
赤誇正想著撲下去救南靈歌,藥當心卻先他一步將腳下的蓮花座甩了下去。
南靈歌劈中了魃婦的頭,因為扼靈嵌在魃婦的腦袋上,她又死死握著扼靈,所以減緩了落勢。
在魃婦吃痛尖叫著縮向沙地之時,蓮花座已經到了,正好落在她腳下阻擋了下方的吸力。
魃婦的腦袋被她劈開了小半,直到眉心處才停下來。
南靈歌能清楚的看到她腦子裡蠕動著的東西。
黑的、白的、紅的……好像無數糾纏打滾的蟲子。
因為她的攻擊,赤誇與藥當心的壓力驟減。
赤誇反身壓制住了魃婦頭髮匯成的‘山峰’,藥當心又匯出一片金光閃閃的聲浪罩了過來。
可也在同時,魃婦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身子送到臉前,張開血盆大口對著她當頭咬下。
魃女的血盆大口比被劈開的腦袋還恐怖,口中生著的竟然不似人類的牙齒,而是尖利的,密密麻麻的,看著便讓人想尖叫的獸齒。
南靈歌被摟的骨頭都要太多了,躲是絕對躲不掉了,這時什麼驚啊、懼啊,噁心啊想吐啊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的小命。
那魃婦的血盆大口只要咬中她,她立刻便會碎成數段,再隨便嚼上一嚼,她便會變成一堆渣子。
她還不想死的這麼悽慘。
於是她便爆發了無盡的勇氣,拼命扯回扼靈,用盡所有力氣砍在了魃婦的血盆大口之上。
血光飛濺,尖牙亂飛之中,南靈歌好似聽到了一陣古怪的嘎巴聲,好像有什麼東西碎了。
好像是我的骨頭……
腦中突兀的浮現這一念頭,南靈歌忽然覺得身子很輕,眼角似乎瞥到一抹白影。
她似乎莫明的笑了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