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的中間有塊稍微凸起的圓臺,圓臺中間有個與門上一樣的圓環。
南靈歌竄上前用盡吃奶之力狠狠一扯,旋即腳下一空,‘砰’然砸在了堅硬的地面上。
六七尺的高度,轉瞬即到。
南靈歌齜牙咧嘴一抬眼,霎時滿眼震驚。
她這一跌,竟然從墓室跌到了一間金碧輝煌的大殿裡。
殿內燈火通明,掛了許多絢麗的彩燈和輕盈的紗蔓。
兩側擺了許多小几,錦袍華服的男子坐在幾後,看著場中美人盈盈曼舞,品著美酒佳餚,左擁右抱好不逍遙快活。
南靈歌落在了主位之後,正對著一個金光閃閃的背影。
那位披著金光閃閃的衣,戴著金光閃閃的冠,瞧著背影是一個極為高壯的男子。
她落下的動靜不小,扼靈刀上紅芒暴閃,殿中的百多個人卻都像沒聽見沒看見一般,仍是自顧自的輕歌曼舞飲酒取樂。
南靈歌小心翼翼將殺陣石和遁陣石取了出來,正猶豫著是先動手好還是先逃跑好的時候,身前的男子突然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為何苦苦相逼?”
這個問題問的有些怪啊。
如果這位就是正主的話,如果他知道她做了什麼的話,就應該知道她是為什麼而來。
既然知道又何必明知故問,還是他怕了她……身後那位?
“仙尊有命,不可不從。”
於是南靈歌便順勢將大佬搬了出來。
“仙尊……”
身前的男人輕喃了一聲,幽幽道:“仙尊已困了我百多年,如今還想斬盡殺絕麼?”
南靈歌心道:斬盡殺絕倒是不至於,但是收了他還是要的,誰叫他老人家這麼作呢。
男人道:“若是你,甘心被永遠困於一處,白日承受陽火炙烤,夜晚經受陰風洗滌之苦麼?”
南靈歌想了想,覺得自己是不願意的。
“若能一直像從前一般過著神仙般的日子也便罷了,可你看看這山成了什麼樣,我這墓成了什麼樣……”
南靈歌想:挺好的啊,霸氣雄壯,金碧輝煌。
“這都是假象!”
男子悲憤的擲了手中酒盞。
酒盞碎裂的瞬間,周圍的一切豁然一變,原本金碧輝煌歌舞昇平的大殿變成了森冷腐朽的大土坑。
坑裡四處飄蕩著幽幽鬼火,隱隱照亮了其中的場景。
原先坐著的,站著的,舞著的唱著的,全都變成了面色猙獰衣衫破爛的兇屍。
兇屍之中大多是女子,穿著打扮與先前石室中的女子一樣。
兩室加起來,約莫有百來具。
剩下的幾十個高壯的男子,或許是曾經埋在這裡的村民。
看來這貨光殉葬的女子就有百來個,後來又收伏了些村民,給自己當跟班。
被許多雙紅眼惡狠狠的瞪著,南靈歌一步竄到牆角,冷汗滴滴道:“你且冷靜些。”
“冷靜?”
男子仍端然坐在原處。
只是身上金光閃閃的袍子腐朽破爛,頭上冠也掉了顏色,泛著斑駁的繡色。
感覺中由‘帝王’一下子變成了個破落戶。
男子沉聲道:“你覺得我這日子過的好麼?”
一頂鐵冠‘叮叮噹噹’滾到南靈歌腳邊。
南靈歌仔細看了看,發覺鐵冠工藝粗糙,做的十分敷衍。
“我覺得……還行吧。”
南靈歌僵著臉乾笑一聲。
人都死了,還要金銀珠玉之類的東西幹什麼?穿給誰看?
再說他在這南謠附近的小戽山稱王稱霸,胡作非為了這麼多年仙尊都沒出手收拾他,已經夠福大命大造化大了。
人吧,得惜福,鬼吧,也要懂知足才行。
男子冷笑了一聲,忽然的問道:“你是誰?”
“我是南謠弟子。”
這不是明擺著的麼。
男子耐著性子道:“你姓甚名誰?”
“……”
他就是要滅了她嗎?
滅之前問清她的姓名,也好叫她做個有名有姓的鬼麼?
南靈歌心頭惴惴之際男子又重複了一遍,便只好不甘不願的回道:“南靈歌。”
“南靈歌……”
三個字在男子口中打了個滾,接著又道:“你是何人座下,何時進山,家中還有何人……”
男子問的越多南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