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夕懵了懵。
葉儷每天都會打掃她的房間,為了不被發現,她就把季司霖給的藥放到書包裡隨身攜帶,沒想到竟然被抓包了。
此刻,男人修長的手指捏著那瓶藥,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導致雜貨鋪裡面的氣壓都有些偏低。
薛夕漂亮的鳳眸裡閃過一抹慌亂。她有一種直覺,如果這男人知道里面是什麼,恐怕會生氣。
她想了想,胡亂編造道:“維生素。”
說完後,她伸手去搶。
但她動作快,男人動作更快,在她傾身過去的那一刻,大長腿一蹬,帶著椅子往後劃了一截。
等薛夕起身去搶時,男人已經擰開了瓶蓋,拿出一粒藥片湊到鼻尖輕輕的聞了一下,旋即抬眸向她看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薛夕感覺他眉眼多了幾分冷意,深棕色的眸子裡醞釀起復雜的情緒,猶如浩瀚星空,讓人捉摸不定他的喜怒。
他肯定看出來了。
這個念頭讓薛夕僵住了身體。
那就乾脆說實話吧。
薛夕剛準備開口,男人忽然垂眸,遮住了其中翻騰的戾氣,眉眼一瞬間變得柔和下來。
“哦。”他淡淡嘆了口氣,輕聲說道:“維生素呀。”
聲音很輕,很空,帶著低落和失望。
他把藥片放進去,擰上瓶子後,還給了薛夕。
薛夕懵了懵。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瓶子,再抬頭看了下男人。
他看上去好像很委屈,猶如被主人拋棄的小狗般,讓人不自覺的心軟。
似乎、好像、可能她的做法,真的太絕情了?傷到了他?
薛夕將藥瓶放進了書包裡,開始吃包子,她剛吃了一口,又聽到對方輕輕嘆息了一聲。
薛夕口中的包子,忽然間就不香了。
她再抬頭,就見平時跟她搶包子的向淮,今天卻垂頭喪氣的。
薛夕只能拿起一個包子遞給他:“吃呀?”
向淮接過包子,身形修長的他坐在那兒,看了包子一會兒後,說道:“沒胃口。”
“……”
薛夕霧濛濛的眸子看了他幾眼,最後“哦”了一聲。
很快吃了早餐,薛夕拽過他的手,牽了一會兒後,男人忽然開了口:“是不是可以了?”
心口處已經不疼、正準備鬆手走人的薛夕:?
她默了默,沒鬆開:“……還需要再牽一會兒。”
男人低笑,可那笑聲卻不像平時那般撩人,反而更帶著幾分苦澀。
薛夕的心口更緊了緊。
等牽手的時間跟以前差不多後,薛夕這才鬆開了他的手,然後站起來:“那個,我去上課了。”
向淮點頭:“嗯,去吧。”
薛夕背起書包往外走,走了兩步,再回頭。
光從視窗處照進來,讓雜貨鋪裡光線很明亮,可男人的身周卻像是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黑霧。
他似乎永遠都生活在昏暗中。
薛夕看了一會兒,這才離開,往學校走的路上,她腦海中一直閃現著男人剛剛失望的模樣,他肯定是認出這個藥了,但怕她尷尬,故作不知。
然後就難過的連飯都吃不下了?
她好像,真的挺過分吧?
想到這裡,薛夕的手伸進口袋裡,攥住了那個藥瓶。
算了,明天開始就兩天……三天吃一顆吧,壓制一點點就行了。
此刻,“很難過”的向淮正端坐在餐桌前,將薛夕給他留下的包子拿起來,美滋滋吃了一口。
有點涼了,但不影響味道。
他邊吃邊開啟了抽屜,從裡面也掏出了一瓶藥,細看的話,跟薛夕那瓶藥一模一樣。
唉!
小朋友年紀還小,他不能不做人。
所以原本也給她準備了藥,卻被人搶了先。
既然這樣,那就示弱唄,小朋友是直女,用強的沒用,只能用軟的,看她走時那副樣子,看樣子是管用了。
不過,是誰給了她藥?季司霖?
向淮眼神裡閃過一抹厲光,嘖,看來最近群裡的人有點閒了?
-
下午要跟葉儷去畫展,所以薛夕到學校後先給老劉請了假,然後才回到了教室。
剛進去,就看到秦爽鬼鬼祟祟的看著她,似乎欲言又止。
薛夕坐在座位上,等著她說話,這人卻一直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