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寒深送司桐回學校。
下車前,司桐提醒:“您回去記得把銀行賬號給我。”
鬱寒深寬厚的身軀倚著座椅靠背,平靜視線淡淡看來,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目光深不見底,讓人捉摸不透。
司桐被他看得如芒在背,見他不回答,只當他是同意了,說了聲再見,忙不迭下車。
一直到第二天,司桐都沒有收到鬱寒深發來的銀行賬號。
也許是忘了吧,畢竟他要管理那麼大的企業,肯定很忙。
司桐想了想,給他發了一條提醒簡訊。
【鬱總,有空的時候把銀行賬號發給我吧】
傳送完沒多久,那邊回了一個字。
【嗯】
嚴肅又冷淡。
司桐得到肯定回覆,又等了兩天,但鬱寒深依舊貴人多忘事地沒有發來銀行賬號。
她盯著手機螢幕上那惜字如金的‘嗯’字,猶豫著要不要再發資訊催一催。
“桐桐,你在看什麼呢?”張夢玲洗完漱回來,看見司桐盯著手機發呆,伸腦袋過來想看看。
司桐莫名有點心虛,下意識把手機塞進枕頭底下。
塞完,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點奇怪。
她欠鬱寒深的錢,張夢玲是知道的,她在海城大酒店被燙傷,董老闆賠償她兩百萬,她也沒有瞞著張夢玲。
和鬱寒深的資訊也沒有見不得人的,不過是一些尋常的對話,她為什麼要緊張?
司桐抬眸,對上張夢玲‘你有鬼哦’的目光,抿了抿唇,張口想解釋。
張夢玲卻已經兩眼放光地說起了別的事:“我大哥的朋友開了家酒吧,考完試我們去玩玩吧?”
“考完我就回家了。”司桐道。
張夢玲爬到她床上,抱著她的胳膊撒嬌:“我們考完試的當天晚上過去玩,保證不耽誤你第二天回家。”
“我真的很想去,陪我嘛。”
“你大哥會同意你去酒吧玩嗎?”司桐潑她冷水。
提到張君成,張夢玲的小臉立馬垮了下來,“他說我要是能考班級前十五,就讓我去玩,這不是為難我嗎?”
“所以我計劃好了,考完試那天,我就說在學校陪你,我們晚上偷偷去酒吧,第二天各回各家,怎麼樣?”
“……”司桐覺得糟糕透了,聲音淡淡:“不怎麼樣,趕緊看書複習,不然考不好,你哥不饒你。”
“哦。”張夢玲滿臉失望,“給男神告白失敗後,我挺難過,吃不下也睡不好,本想著去酒吧玩玩放鬆一下心情,你居然都不陪我。”
剛告白失敗那陣,張夢玲氣鬱寒深的冷漠無情,都不叫他男神了,但是過幾天不氣了之後,又開始男神男神地叫。
沒辦法,誰叫鬱寒深長得那麼好看,她去鬱家老宅找老媽的時候,又碰見過兩回,再次被迷得不要不要的。
司桐聽了,目光動了動,沒有因為張夢玲賣慘就妥協。
她又給鬱寒深發了兩次簡訊,讓他發賬號,但那個男人回覆得挺積極,也答應得痛快,可就是遲遲不發賬號過來。
很快,期末聯考來臨。
為期三天的考試轉瞬而逝。
司桐訂的是考完試第二天的高鐵票。
她打算在回家之前,一定把鬱寒深的錢還了。
於是考完試的當天下午,她給鬱寒深打了個電話。
那邊倒是很快接聽。
“有事?”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來,語氣頗有點公事公辦的冷淡意味。
司桐道:“鬱總,賬號。”
被放了這麼多次鴿子,饒是她一向沉靜淡定,也不由得生出些不悅。
聽出小姑娘不高興了,鬱寒深勾了勾唇,“這麼急,怕我跑了?”
“……”這話聽著怪怪的,到底誰是欠債人啊?
說得好像司桐是來要債的。
“那您什麼時候把賬號給我?”司桐開口。
鬱寒深沒答,而是問:“考完試了?什麼時候回家?”
“明天。”
“一路順風。”
“謝謝。”
片刻,電話結束通話,司桐後知後覺意識到,鬱寒深還沒說什麼時候給她賬號呢。
不由得有些氣悶,他肯定是故意的。
作為集團老總,鬱寒深做事向來雷厲風行,效率高速,發個賬號這點小事卻拖拖拉拉,明顯是有意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