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寒深的話,讓鬱知珩心頭一緊。
過去四年,他經常因為家裡不幫司桐請律師的事而耍酒瘋,所以小叔和爸媽一樣,都很反感他高中的那段戀情。
如果讓小叔知道司桐就是他高中的女朋友,肯定會生氣他三心二意,對待感情不專一,說不定要遷怒司桐。
“我們是高中同學。”鬱知珩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解釋:“而且就算不認識,我也會救她的,更何況她是我丈母孃的女兒。”
鬱寒深聞言,微皺得眉頭舒展開,“這段時間你安心在醫院養傷,律所那邊的事先交給於灃去處理。”
於灃是鬱知珩律所的合夥人之一。
鬱知珩點點頭,他這個樣子,至少得休養一個月。
後背傳來一陣陣鑽入骨髓的痛,司桐雖然燙傷面積不大,但程度很深,此刻大概也痛得難以入眠吧。
“小叔。”鬱知珩看了眼還在熟睡的秦思涵,低聲跟鬱寒深說:“你能不能去看下桐桐?看看她那邊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她一個女孩子住在醫院沒人照顧挺可憐的。”
鬱寒深看著他,目光幽深。
鬱知珩想的是,等一切結束,他要追回司桐,不管用什麼辦法,他這輩子都不會放手。
可是司桐身上揹著人命,有了汙點,家裡人很難接受她。
但是。
如果小叔同意了,一切就都好商量。
爺爺奶奶和爸媽都很聽小叔的話。
讓小叔跟司桐多接觸接觸,司桐長得漂亮,性格好,學習好,只要小叔跟她接觸了,就一定會發現她是個好女孩。
到時候再告訴小叔司桐就是他的前女友,小叔應該就能接受了。
鬱寒深目光平靜深遠,似乎一眼就能洞穿人心,鬱知珩心裡不禁打起鼓,他可不希望小叔現在就看出來司桐的身份,那樣小叔只會更加反感。
於是開口解釋:“我只是看桐桐跟她媽媽關係不太好,住院了只有她外婆在身邊,老人家年紀大,很多東西都不會弄,什麼事還得桐桐自己去做,她受著傷,不方便……”
見鬱寒深面色越來越沉,鬱知珩漸漸地有些說不下去,頓了頓,改口:“小叔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小叔一向不愛管閒事,讓他去關照一個陌生人,確實是異想天開。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少操心別人的事。” 鬱寒深語氣涼薄,帶著點警告的意味。
鬱知珩聽出小叔話中不悅,閉上嘴,不再說話。
鬱寒深站起身,“好好休息。”
說完,他離開了侄子的病房。
……
第二天,鬱家老宅那邊來了兩個女傭,分別照顧鬱知珩和司桐。
司桐給外婆訂了中午回桐城的高鐵票。
秦思涵視韓靈麗的肚子為眼中釘,昨天在宴會上一計不成,肯定還有後招,司桐怕秦思涵算計她不成,又把主意打到外婆身上。
她不希望外婆捲進秦思涵那些骯髒的算計中。
外婆本來想等司桐出院了再走的,但司桐提起老家的舅媽和小表妹,這幾日沒有外婆幫忙帶帶孩子,舅媽肯定忙不過來。
老人擔心兒媳和孫女,也就沒再反對,回秦家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
司桐昨晚就給培訓機構那邊打了電話請假,夜裡沒睡好,喝完賀恆送來的中藥,靠在床頭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感覺有人在看自己,強烈的第六感讓她清醒過來。
然後。
對上一雙深邃威厲的眼眸。
鬱寒深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又站了多久。
男人穿著黑色大衣,身上似乎還夾帶著外面的冷氣,冷冽又禁慾。
司桐眨了眨眼,動了動身體想坐直。
鬱寒深上前,拿起陪護床的枕頭塞到她身後,讓她靠得舒服一點。
司桐被男人自然的舉動弄得不自在,笑了笑打破心底的尷尬:“鬱總,您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鬱寒深低沉開腔。
然後無話。
氣氛再次變得僵滯,每次和鬱寒深相處,她都不自在。
“您來是有事麼?”司桐問。
鬱寒深看著她,眼神堪稱溫和,“我下午三點要回新加坡。”
司桐愣了愣。
所以,他特意過來,就是為了告訴她這個。
想起十幾天前那條疑似報備行程的簡訊,司桐抿了抿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