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休息吧,坐了這麼久的車,你也累了。”鬱寒深握著小姑娘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了捏,“要是餓了,想吃什麼就吩咐廚房做。”
男人的聲音低沉溫和,穩重又有力度。
司桐沒有立刻下車,近乎貪戀地看著鬱寒深威嚴深邃的五官,在他伸手過來揉她的頭髮時,她抓住鬱寒深的手。
然後,把臉頰放進男人溫熱寬厚的手掌中。
司桐垂著睫毛,遮掩發熱的眼眶。
那晚鬱知珩出事前,在和鬱寒深的電話裡說起過她,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鬱知珩車禍,恐怕和她脫不了干係。
在桐城的酒店房間,接受鬱寒深吻她的那一刻,那時候她就清楚地明白,她想和他在一起,很想很想。
她努力忽略兩人之間存在的問題,自私地享受這短暫的、隨時會結束的幸福和甜蜜。
鬱寒深敏銳地察覺到女孩的情緒不對,手上稍微用力,捧著司桐的臉頰抬起她的臉。
“有心事?”
司桐沒否認,抬眸,對上男人深不見底的眼睛,“在去見你的家人之前,我有一些話想跟你說。”
鬱寒深凝視女孩泛紅的雙眸,心底已經有了猜測,他眼神平靜,嗓音平穩:“不要勉強自己。”
不知道是鬱寒深的手太大,還是小姑娘的臉太小,鬱寒深捧著她的臉頰時,手指撫在她耳後的頭髮上。
他輕輕撫摸著司桐柔軟的頭髮,嗓音低沉醇厚:“我對你說過的話永遠有效,不管你以前經歷過什麼,你在我心裡的分量不會因此有任何改變。”
鬱寒深放緩語氣,帶著哄人的味道:“我們以後有很長的路要走,你要試著相信我。”
男人的話語溫暖而篤定,帶著尊重和憐惜。
司桐聽出鬱寒深已經知道她想要說什麼,心臟不受控制地變快,在這個男人面前,似乎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
這樣有著敏銳洞察力的男人,一旦她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出現在鬱家人面前,他應該會很快察覺出鬱知珩對她的態度有問題。
司桐的心情沒有因為鬱寒深的安撫而輕鬆,反而更加沉重。
上次鬱寒深這麼說,她生出被兜底的鬆快,是因為她不知道他對鬱知珩的前女友抱有負面的看法。
而此刻,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站在這個男人的對立面。
有些話一旦說出口,迎接她的或許是鬱寒深的失望和厭惡,然後是再也不見。
“我沒有勉強。”司桐垂眸,臉頰蹭了蹭男人有些粗糲的掌心,沉默片刻,再抬眸時,女孩清冷的臉上露出一抹明媚的笑意。
“我想做飯給你吃,你晚上早點回來,好不好?吃完飯,我慢慢講給你聽,你會洗耳恭聽,是不是?”
不等鬱寒深回答,司桐自顧自地拍板,美眸亮晶晶的,“就這麼定了,我現在去看看家裡都有什麼食材。”
說完想要下車,抬手去觸控到開門按鈕的瞬間,她頓了頓,回頭,在鬱寒深稜角有型的側臉吻了一下。
然後頭也不回地跑進別墅大門。
鬱寒深看著小姑娘纖瘦又調皮的倩影,一向情緒內斂的臉上不禁露出一抹明顯的笑容。
透著溫柔與縱容。
司桐站在一樓的落地窗前,看著黑色邁巴赫駛出貢院,臉上的明媚一點一點消失。
駐足站了許久,她轉身去廚房。
楊姨聽她說要動手做飯,勸了一會兒,貢院的廚子是鬱寒深花大價錢請來的,在國際廚師大賽上拿過金獎,廚藝十分精湛。
司桐垂眸不語,安靜地處理食材,楊姨見她手腳麻利,似乎很會做飯的樣子,也就沒再多嘴,叫了兩個傭人一起在旁邊給她打下手。
六點左右,司桐把五菜一湯端上桌,她做的跟廚子比肯定比不上,但是在家常菜中,算得上出色。
楊姨不由得露出讚歎之色,“沒想到你挺會做飯。”
之前看司桐長得細皮嫩肉,十指纖細修長,白嫩嫩的,還以為她雖然家境不怎麼樣,但也是家裡嬌生慣養長大的。
現在看她這麼能幹,估計在家沒少幹活。
聞言,司桐彎了彎嘴角,上樓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然後給鬱寒深打電話。
得知男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司桐拿手機的手緊了緊,結束通話後,她坐在餐桌邊安靜地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有穩健的腳步聲傳來,她循聲看去,撞進男人深邃的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