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幹什麼?您還嫌我們家不夠亂嗎?”鬱老夫人哭道:“你是不是想要氣死我啊?啊?”
今年真可謂是鬱家的多事之秋。
先是鬱寒深和侄子的殺人犯前女友走到一起,後是孫媳婦變成教唆犯,再是孫媳婦當眾被曝光出軌偷人,重孫子不是親生的。
好不容易司桐有了身孕,和鬱寒深的婚事提上日程,又出了個賀清瀾買兇殺人,婚禮延遲。
現在,司桐的孩子又沒了,鬱老夫人只覺得喘不上氣。
傅雲蓉和鬱顏汐忙上前幫鬱老夫人順氣,鬱書禾遞了張溼巾紙給鬱知珩擦嘴角和手上的血。
鬱知珩沒接,緊繃著俊臉站著。
鬱晚凝見一整個雞飛狗跳的場景,越發覺得那個司桐就是鬱家的剋星,所有的一切都是以她為中心展開。
正想說兩句風涼話,鬱寒深從病房裡出來,鬱晚凝到嘴的話頓時收回去。
尤其看見小叔深沉的視線朝她看過來,她頭皮一緊。
“桐桐怎麼樣?”鬱老夫人連忙問。
“睡下了,你們先去酒店。”鬱寒深條理清晰地安排:“明早五點去桐桐家,隨殯儀車一起去殯儀館。”
打發了眾人離去,鬱寒深走去消防通道,開啟窗戶點了根菸,天色已經黑了,他的表情隱匿在黑暗中,深邃難測。
司桐醒來是深夜。
她平躺著,睡姿端正,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緊緊蓋在小腹上,像是無意識的保護。
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保護的必要。
孩子沒了,她和鬱寒深最後的牽絆也沒了。
鬱寒深側躺在她身邊,一條胳膊搭在她的鎖骨處,哪怕是睡著,握著她肩膀的力道也絲毫沒有放鬆。
另一條手臂有點憋屈地放在司桐和他的身體之間,這個姿勢應該會很不舒服。
司桐沒有動,靜靜地睜著眼睛,病房裡光線很暗,她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出神。
鬱寒深一直睡得不沉,時不時醒一下,再次醒來瞧見司桐睜著眼,微微支起上半身。
握在她肩上的手移到她的小腹,掌心溫度燥熱:“還疼嗎?”
司桐搖了搖頭,下床去了趟衛生間,出來時說:“我想回去守著外婆。”
“有人守著,放心。”鬱寒深扶她上床,低聲道:“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好好休息。”
“表舅嗎?”司桐輕聲問,除了表舅,想不出別人了。
鬱寒深沒回答,給她倒了杯水,司桐接水杯時,留意到他右手手背的骨節破了挺大一塊皮。
“你的手怎麼了?”她抓住男人往回收的手。
“磕了一下。”鬱寒深回得隨意,有敷衍的意思。
司桐對他無所謂的態度有些不滿,破皮的地方微微發紅,明顯是發炎的跡象,她走出病房門去護士臺,想找護士要兩根沾碘伏的棉籤。
大約是她長得漂亮,說話聲音好聽,又有禮貌,護士沒有深夜被人叨擾的不滿,很和善地找了個一次性的塑膠杯,給她倒了小半瓶碘伏。
拿著碘伏和棉籤回來,司桐認認真真給鬱寒深的手背消毒。
鬱寒深瞧著她這賢妻樣,深邃的眼底浮上些興致,“怎麼忽然這麼貼心?”
司桐蹲在他的腿邊,讓他的手放在他的大腿上,拿著沾碘伏的棉籤輕輕點按傷口,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唇邊露出一抹恬靜的弧度,“我以前不貼心嗎?”
等她消完毒,鬱寒深彎腰把人從腿邊提起來,抱進懷裡,“貼心,以後要一直這麼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