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桐聽出他有事,等他掛了電話,想說他有事就去忙,但話還沒出口,先聽見男人的聲音:“下午跟我去趟民政局。”
“……”司桐只覺腦子卡了一下,要說的話也消失在舌尖。
之前鬱老夫人跟她說過,等她出院了就先去把證領了,但是鬱寒深一直沒提這事,司桐以為他忘了。
司桐望向桌對面的男人,他穿著深灰色襯衫和黑色西裝,正伸胳膊往她面前放剝完的水煮蛋。
因為抬臂的動作,肩膀的西裝微微緊繃,彰顯出成熟男人有力的肌肉線條。
“可是,今天是週日,民政局不上班。”司桐提醒。
“無妨。”鬱寒深收回手臂,抽了張紙巾擦手,動作不緊不慢,貴氣優雅。
司桐抿唇沉默,對於有權勢的人來說,是沒有什麼星期天的。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哪怕只是打聲招呼的事,到底也欠了一個人情,司桐輕聲道:“週一再去也一樣。”
鬱寒深說:“週一有別的安排。”
“什麼安排?”司桐下意識追問。
鬱寒深淡笑地看著她,“提親。”
司桐想起鬱老夫人說過要跟鬱寒深去桐城她家提親,忽然有些心跳不穩,她垂下長睫,嘴角揚起,輕聲道:“先把我拐去領證再提親,一點誠意都沒有。”
因為今天要出院,鬱寒深也在,所以護工昨晚就結了工資結束這邊的工作。
病房裡,只有兩人在。
鬱寒深聽見女孩的話,慢條斯理地開腔:“照你這麼說,我把你搞懷孕之後再娶你,豈不是更沒誠意。”
這話過於直白輕佻,可被這個男人用低磁穩重的聲線說出來,並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司桐被說得臉紅。
咬唇沉默片刻,她小聲辯駁:“我才沒有被你搞懷孕。”
“那你是怎麼懷孕的?”他問。
司桐:“……”薑還是老的辣。
九點多,姚助理過來跑上跑下給司桐辦理出院手續,辦完,鬱寒深帶著司桐乘電梯下樓。
華和醫院每天上班時間都是擁擠的狀態,出了VIp電梯,鬱寒深把司桐護在懷裡,避免她被旁邊人擠到。
可忽然,旁邊有人直挺挺地朝司桐這邊倒過來,司桐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已經被鬱寒深帶離原地。
倒在她之前所在位置的是個中年女人,中年女人旁邊跟著兩個十幾歲的少男少女。
“媽!”兩個少年都是一臉恐慌,丟下手裡提著的大包行李,大叫著撲過去,“媽你別嚇我啊!”
這種事在醫院裡很常見,周圍人看兩眼,又奔波自己的事。
司桐正要收回目光,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衝了過來。
陳驚弦看見司桐,愣了一下,很快收回視線,蹲下來扶起中年女人的上半身。
掃了眼地上的行李,他眼尾泛紅:“誰讓你們帶媽出院的?我不是說等我過來嗎?”
男孩回答:“是媽要出院的,我們已經欠醫院好多錢了,醫生建議讓媽回家養著,反正沒錢手術,住院也沒用,哥,你籌到媽做手術的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