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你讓曲博安幫我爸辯護。”秦思媛說:“我爸被判過失殺人,判了三年,曲律師說好好表現,可能兩年就出來了。”
司桐停下腳步看著秦思媛。
秦思媛才二十歲,眼神卻已經滄桑得像三四十歲的中年女人。
司桐不禁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
秦家奢華的客廳,秦思媛穿著精美的裙子,嬌俏地坐在秦安旭旁邊,低頭看手機,嘴邊有一抹甜蜜的笑。
抬頭看過來時,驕傲中帶著不屑。
“宸宸換了腎,目前情況還算穩定,以後應該會越來越好,姐姐……不在了。”
“她是忽然離世的,醫生說她是氣血攻心導致心臟驟停。”
換句話說,是被氣死的。
“她那天……聽見宸宸病房裡的其他病人家屬討論你是司家和沈家千金的事……”
秦思媛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司桐說這些。
說完怔忪片刻,“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再見。”
擦身而過的瞬間,她忽地又開口:“媽葬在松鶴墓園。”
下雪了,司桐坐在勞斯萊斯庫裡南的後座,看著新一年的第一場雪。
忽然生出物是人非的悵然。
曾經的那些仇恨,就像這雪,在風裡打著旋兒落在地上,融化,消失。
回到貢院,透過一樓的落地玻璃牆,看見鬱寒深抱著兩個孩子站在溫暖的屋內等她,剛才的那點悵然悄無聲息消散。
她快步跑過庭院的青石小路,邁上臺階,在玄關換鞋,脫掉沾了雪的外套隨手一扔,迫不及待從丈夫的臂彎抱過一個孩子。
“寶貝,有沒有想媽媽?”
鬱寒深抬手拍落妻子發頂的雪,開口的嗓音溫柔又磁性:“考得如何?”
司桐笑:“開學肯定能拿獎學金。”
鬱寒深捏了下小妻子柔嫩臉頰,像個慈愛的家長,給出誇讚:“不錯。”
這時,沈沐黎從廚房出來,滿臉高興:“桐桐,媽媽給你做了你愛吃的蝴蝶酥,快來嚐嚐。”
司桐立馬把兒子塞進丈夫懷裡,樂呵呵跟著母親走了。
鬱寒深看著妻子毫不留戀的背影,深邃的眸光往下沉了沉。
晚上,沈沐黎和傭人一塊給兩個小寶貝洗澡,等孩子們睡著了,拐著洗完澡的女兒下樓聊天。
鬱寒深洗完澡出來,見臥室裡沒有妻子的身影,深沉的目光往下又沉了沉。
下樓,聽見一間客房裡傳出母女倆的歡聲笑語。
鬱寒深在樓梯腳站了一陣,走去沙發區,拿起圓几上的座機聽筒,撥出一個號。
半小時後,司清城的座駕勞斯萊斯幻影轟鳴著開進貢院,五分鐘後,他笑呵呵拉著行李箱敲開沈沐黎住的那間客房。
司桐一臉驚悚地回到主臥,對老神在在地靠著床頭看雜誌的鬱寒深說:“我爸突然說要搬過來跟我媽一起住,跟吃錯藥似的,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