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做好飯,閻埠貴突然登門。
高明啟還以為他是來蹭飯了,老高話都說出口了,讓閻埠貴坐下吃兩口。
誰知閻埠貴這會兒直接晃了晃手,“吃過了,街道辦剛下通知了,等會兒咱們院裡得開個全員大會,我得挨家挨戶通知。”
如果他說話的時候,眼神不瞟向桌上的飯菜就更貼合他說的話了。
今天晚上高明啟給老高弄了二兩好酒,清炒了半顆白菜,一碟醬牛肉和兩顆切開的醃雞蛋。
豬油爆炒白菜的香味還在屋子裡迴盪,甘醇的白酒已經散發出清香。
閻埠貴話已經說出口,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雖然極力掩飾,但臉上那遺憾的神色還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高明啟眼睛瞧得清楚,終於在他即將離開之際,挽留了一句,“閻老師,等通知完大夥兒了,過來和我爺爺喝兩口吧,我平常也不怎麼喝酒,他老人家一個人喝酒沒啥意思。”
“哎,好嘞。”
高明啟為何要說這麼句話,那是因為閻埠貴雖然平常有些摳唆、貪小便宜,但起碼能老高說說話,消磨消磨時間。
前兩天更是聽說高明啟準備上夜校以後,還特意從學校找了些課本送了過來。
有了高明啟這句話,閻埠貴腳下的步伐快了許多,隔著門簾就聽見他在院子裡小跑起來喘氣的聲音。
不出一會兒的功夫,閻埠貴就把前院這幾戶鄰居通知了一遍,然後拐回家,抓了一把煮花生才過來。
“閻老師,這回全員大會準備說點什麼事?”
“好事,明啟應該知道,最近不是正在推行掃盲運動,現在任務到咱們街道了。”
掃盲識字的運動早就在市裡開展過好幾次了,高明啟他們對此並不陌生,記得以前就開過這樣的動員會。
“這一次有點不一樣,一號的時候人民日報發表了一篇報道,上面記錄了新頒佈的一些簡化字,咱們這回的重點,就是推廣這些簡化字。”
高明啟恍然,其實他更熟悉的正是簡化字,如今影響他學習進度的,正是一些不熟悉的繁體字。
今天街道辦專門派人到下面來,把市裡的指示安排了下來,白楊帶來了新簡化字的手抄版。
一張張發給片區的院子裡,這些全都是他自己一個字一個字抄下來的。
因為馬上就要開大會,他們沒法慢飲慢酌,很快就喝完了那一小盅酒。
來到院子裡,已經有鄰居提前吃了飯出門,各自都搬著小板凳,身上裹著厚厚的大衣。
高明啟給老高腿上蓋了一層被子,倆人湊在何雨柱家門口屋簷下邊。
這塊比較背風,提前來的鄰居多是往這湊。
“傻柱,你不是去相親了?情況怎麼樣呀?”
何雨柱從屋子裡面出來,立刻就有大媽向他詢問。
院子裡藏不住事,誰家有點啥事,當天晚上就傳遍了,何雨柱出去相親的事自然也廣為流傳。
開會以前,大夥的興致就在於嘮各種家常。
何雨柱也開始繪聲繪色講述起他去相親的過程,他臉皮厚,從來也不知道害羞,心裡有啥話也往外說。
高明啟雖然知道大致的情況,不過並沒有聽何雨柱這麼仔細地說過細節,側著耳朵聽得樂呵。
忽然,在他背後,有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
“切!顯擺個什麼勁兒,成不成還另說呢,說不定哪天就吹了。”
高明啟回過頭,就看到許大茂正一臉嫉恨的看著何雨柱。
這話是許大茂說的,那就不奇怪了,這倆人天生不對付,隔三差五就得打會架。
而許大茂又總是打不贏,打不贏還不服氣,所以就越發嫉恨何雨柱。
雖然許大茂幾次示好,但是高明啟並不太願意跟他湊在一塊,天知道哪天就被這小子從後面捅一刀。
這事有先例,許大茂以前跟著同學出去玩,在外面和其他學校的學生鬧衝突,眼看打起架了,這小子撂下同學自己跑了。
事後人家這些同學還找上門,堵在大門罵了他半個鐘頭。
自打這之後,鮮有人願意和他摻和在一塊。
也許是前兩天何雨柱剛教訓過他,許大茂還能感覺到身上的疼痛,所以他說話的時候聲音並不大,沒讓何雨柱聽到。
不然這會肯定開不了,得先處理他們倆的公案。
眼見著人越來越多,易中海和劉海中站起來看了看四周,心裡默點了一遍人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