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林國斌和牛莉結婚後,牛爺就將店裡的生意交給了女兒女婿。
他自己整日就是溜溜鳥、聽聽戲,或是去鄉下尋摸老物件,到了晚上必會到小酒館小酌一杯。
牛爺經常去的小酒館位於前門西河沿街上,高明啟做這事已經有過兩三回的經驗,駕輕就熟地找到了小酒館。
看著眼前的小酒館,高明啟莫名的感覺到有些熟悉。
早晨到酒館喝酒的人很少,店裡空蕩蕩的看不到人。
高明啟走進酒館的時候,只有一個面相老成的男人斜倚在櫃檯前打盹,連客人進來都沒有注意到。
篤篤篤。
高明啟攥著手指在櫃檯桌面上敲了幾下,終於驚醒了這個打瞌睡的男人。
“哎呦!嚇我一跳!”
男子被聲音驚動,睡夢中的身體猛地抖了一抖,睜開眼睛左右晃了晃腦袋,這才看清眼前的客人。
賀永強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來,似乎是被打擾了清夢頗為不快,口中嘟囔著:“哪來的酒膩子,一大早就上趕著來喝酒。”
高明啟眉頭一皺,沒想到這人說話這麼衝,誰說大清早進酒館的就是酒膩子,這人做生意怎麼說話膈應人。
不過他懶得與對方一般見識,從兜裡掏出錢,說道:“我是來給我師父清賬的,你給查查賬上欠了多少錢吧。”
“清賬?”
“哼!一個個喝酒不給錢,讓我翻翻看是哪年輩子的舊賬吧。”
賀永強一臉的不耐煩,口中嘟嘟囔囔,漫不經心地左右觀瞧,像是在尋摸賬冊。
高明啟之前到小酒館,櫃檯裡的老闆是個歲數挺大的老頭,並不是眼前的年輕人。
老人家倒是十分和善,但是這個年輕人嘴竟這麼欠,一時間高明啟的脾氣也壓不住了。
“你說誰喝酒不給錢了,拿話擠兌人是不。”
“呦嗬。給了錢那還掛什麼賬,真把酒館當你們家得的了,想來騙吃騙喝。”
高明啟來到這個年代之後,一直都是和和氣氣,還沒有動過氣,眼前的人似乎看他歲數小就想欺負他。
高明啟當時就火了,眼前這傢伙話裡話外的意思是在罵自己師父呢,他可不是那種泥捏的性格,再也不按捺自己的脾氣。
啪的一聲把錢按在桌子上,拿手指著賀永強的鼻子喝道。
“說話的時候嘴上可要有個把門的,今兒個要是不把話說明白,咱們可就沒完了。”
賀永強看著眼前的是個半大小子,心中硬氣了許多,把兩臂的袖子往上一擼,換了一副惡狠的語氣。
“嘿,小子!說話客氣點,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
兩人嗆了起來,說話聲音越來越響,驚動了酒館後面的老掌櫃。
老賀頭一撩簾兒,來到酒館大廳內,看著吵鬧的兩人,連忙高聲打斷他們。
“吵吵什麼呢?永強,你怎麼又和客人吵起來了,給我出去!”
老賀頭上前佯裝踢了賀永強一腳,將他趕了出去,口裡還在唸叨著不像話之類。
然後又轉過頭,一臉帶笑地衝著高明啟,“您見諒啊,家裡孩子不懂事,多多見諒。”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人家老掌櫃姿態這麼低,高明啟也按下了心裡的不滿,將先前的事情一一道來。
“老掌櫃,我師父牛爺在咱街上是好面兒的,雖說喝酒記賬,可是從來沒拖欠過誰家的酒錢,您家這少掌櫃嘴真是得罪人。”
“哎呦,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我想起來了,你就是牛爺的小徒弟吧。”
“永強那小子辦事不靠譜,您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咱老賀的面子上,咱翻個篇兒。”
“得!您都這麼說了。”
高明啟也不願意和一個老人絮絮叨叨,直接把錢放到桌子上,讓老賀頭算清了酒錢。
收好零錢,高明啟擺了擺手,就要離開小酒館。
老賀頭確實會做生意,絲毫沒有因為高明啟年齡小而欺負他,用一種平等誠懇的態度不住道歉,直到將高明啟送出酒館。
高明啟穿門而出,從他的身邊經過了一個氣質出眾女子走入小酒館,引得高明啟忍不住側目看了兩眼。
他注意到女人似乎是懷孕了,挺著個大肚子,在她身後跟著倆板兒爺,一齊將三輪上的酒缸抬起來搬入小酒館。
高明啟沒多想,走到大街上往回走,剛轉過一個彎,就看到了剛才在酒館裡和他吵架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