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李大勇家出來，衚衕裡面響起了悠長的吆喝聲。

“冰糖葫蘆喲！”

聲音先傳了過來，然後沒過多久，一個裹著深灰色布衣、頭戴舊氈帽的老爺子轉過彎出現在衚衕裡。

老爺子肩膀上扛著根長木杆子，杆頭上有圓木託，木託上有無數的小孔，一根根紅色的冰糖葫蘆插入孔中。

他邊走還邊吆喝，“哎——冰糖葫蘆喲！”

高明啟原本不愛吃零食，可是到了這個時代後，平常實在是沒啥好嚼頭，漸漸地就對各樣吃的有了興趣。

其實主要還是餓的，看見啥都想放到嘴裡嚐嚐。

眼巴前老爺子肩上的糖葫蘆好像在向他招手一樣，高明啟一下子就感覺口水流了出來。

“大爺，留步。來根冰糖葫蘆哎。”

老大爺聞聲站住了腳步，臉上帶著公式般的笑容，將肩上的長木杆子立在地上。

“得嘞，您挑挑。”

其實也不用挑，外形上看都差不多，櫻紅的山裡紅裹在晶瑩剔透的糖衣裡面，透出果子的深紅色，還有上面的白色小點，看著就有食慾。

“這都是自己熬的糖汁，絕對甜，你嚐嚐，不好吃不要錢。”

高明啟上下看了一眼，大小還是稍微有些不一樣，指著頂端的一根糖葫蘆，“那就這個吧。”

“嘿，這個糖多，您真會挑。”

“來嘞，您接好。”

高明啟接過冰糖葫蘆，就放到嘴邊，輕輕舔了一下糖衣，果然香甜，然後一口就把最頂上的果子吃了進去。

外面的糖衣在口腔中遭受擠壓後發出輕微酥脆的聲音，很快就融化在口水裡面，山裡紅酸甜酸甜的，中和了甜的過分的糖分，簡直不要太好吃。

高明啟連連點頭，“嚯！好吃，您這手藝厲害，真好吃。”

“嘿嘿，那是，做冰糖葫蘆的關鍵就是熬糖，這手藝咱練了幾十年了，吃過的人都說好。”

高明啟不忘從口袋裡掏出五分錢給了人家，賣糖葫蘆的老爺子扛起長木杆子繼續在衚衕裡遊蕩，人雖然拐過彎看不到了，可是吆喝聲還回蕩在耳邊。

這邊高明啟一口一口嚼著冰糖葫蘆回到四合院，剛一進門洞，迎面賈東旭和秦淮如抱著孩子過來。

他們之間前幾日鬧了矛盾，相互之間也不搭腔，誰也沒理誰，擦肩而過。

但是孩子不幹了，賈東旭的孩子叫棒梗，今年才三歲。

這孩子不知是鼻子尖還是怎麼，一下子就轉過頭看向高明啟手中的冰糖葫蘆。

“糖，糖球，糖球。”

小傢伙口中一個勁喊著糖球，饞的他口水直流，兩隻眼睛都快要蹦到高明啟身上。

眼見著冰糖葫蘆越來越遠，棒梗趴在賈東旭胸口，還一個勁往後看，口中發出了更尖銳的哭叫聲，身子不住地扭動。

若是院裡其他孩子，高明啟說不定就給孩子嘗一個了，現在就算了。

賈東旭皺了皺眉，卻根本沒有停下腳步，反而疾走幾步，帶著孩子出了大門。

高明啟耳邊小孩的哭聲越來越遠，心裡絲毫沒有負擔，大口大口嚼著糖葫蘆，溜溜達達進了院子。

另一邊賈東旭出了大門後，連聲呵責了孩子幾句，棒梗被他嚇得哭得更猛，賈東旭覺得不耐煩，將孩子丟給秦淮茹抱著。

“吃什麼冰糖葫蘆，不過年不過節的，這高明啟真特麼煩。”

賈東旭反而將事情怪罪在高明啟頭上，他恨恨地看了眼院門口，“一根冰糖葫蘆5分錢，都夠吃頓早飯了，真是個敗家子，你等著吧，他們高家早晚得敗光。”

一旁的秦淮茹並未搭話，她倒想讓賈東旭也敗家一回，可是賈家這母子倆，一個比一個摳搜。

村裡人都覺得她嫁到了城裡，丈夫還是一名工人，全都羨慕得不行。

不過只有她自己清楚，這母子倆絕對沒有外人看的那麼好，自己在這個家裡幾乎沒有任何地位可言。

這不馬上入冬了，秦淮茹想帶著孩子回孃家看看，和賈東旭說了好長時間，他才同意。

他們這會兒出門是準備買點明天回家的東西，不過出門的時候，賈東旭和他媽嘀咕了好一會兒，五毛一塊的掰扯了半天。

四合院裡，天黑得很快，氣溫也越來越低。

高明啟身上蓋著白天曬過的被子，睡得格外香甜。

一覺美夢到了天亮，高明啟慣例進了一趟空間，再出來時，手中託著一斤豬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