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沒什麼需要你照顧的,你去忙你的吧,有事我會按鈴叫護士的。”
杜景之聞言呆呆的看著黎沫:“您這潛臺詞......是在趕我走?”
“是。”黎沫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我想一個人靜靜。”
杜景之只能暫且壓下心裡的疑惑,出去給薄北辰發了個訊息,告訴他黎沫已經醒了。
正在開會的薄北辰看到訊息之後,原本想要放下手機繼續會議的,忍了兩分鐘卻發現自己有些心神不寧,根本無心繼續開會,索性起身道:“大家都休息會兒吧,一小時後繼續。”
說完便留下面面相覷的眾人,匆匆離開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頭接耳道:“什麼情況?”
“不是出什麼大事兒了吧?”
“以前薄總從來不會在開會中途走掉啊。”
“夠了!”一個身穿職業裝、打扮靚麗的女人開口呵斥道,“做好你們自己的事兒就行。”
旁邊立即有人狗腿的笑道:“蕊姐說的對,薄總做事自有薄總的道理。
別人不清楚薄總去做什麼了,蕊姐作為未來的薄太太,還能不清楚麼!”
那女人聞言表情柔和了不少,笑道:“就你話多。”不過她眼裡還是閃過了一絲陰霾。
畢竟她是真的不清楚薄北辰究竟為何心不在焉,也不清楚薄北辰突然反常的中斷會議跑出去是為了什麼。
薄北辰趕到醫院的時候,杜景之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吧......就因為我發訊息說她醒了,您就放下公司裡那麼緊急重要的事兒趕過來了?”杜景之目瞪口呆的感嘆道,“我的個乖乖,因私廢公,在咱薄少這兒是破天荒頭一遭啊!”
杜景之在心裡愈發認定了黎沫這個正牌夫人的身份,雖然他完全不明白薄北辰突然轉變了態度的緣由。
薄北辰瞪了杜景之一眼,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問道:“怎麼在外面傻站著?”
杜景之無辜的聳了聳肩膀道:“少夫人說想一個人靜靜,不要我在裡面待著礙她的眼啊。”
薄北辰皺起眉頭瞪了杜景之一眼:“你胡喊些什麼?”
“您是我的薄少,她自然就是少夫人了。”杜景之對著薄北辰擠眉弄眼的說,“當然了,如果你覺得害羞的話,我以後還是可以繼續喊她溫小姐的。”
薄北辰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皮癢?”
“不癢不癢,就是剛才看溫小姐吃飯吃得太香了,把我都看餓了。”杜景之嬉皮笑臉的說,“您留下來陪溫小姐,我去吃點兒東西。”
杜景之說完之後就一溜煙兒的跑了,不給薄北辰任何發揮的餘地。
薄北辰沉著臉將視線移到病房內,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看見黎沫正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兩眼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她的眼神裡,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愫,讓他覺得極為陌生,彷彿第一次認識的陌生人一般。
明明從小就是個愛哭鬼,手擦破了一點兒皮都會哭上半天,這次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居然哼都不多哼一下忍了那麼久,直到沒人的時候才去洗手間處理傷口?
明明最怕孤獨,做任何事都非要有人陪在身邊,所以他走之前才特意囑咐杜景之陪著她,結果她醒來以後卻主動要求一個人靜靜?
明明是熟悉的聲音容貌,眼神和氣質卻判若兩人。
這究竟是他的錯覺,還是她的套路?
難道認識了二十多年,其實他竟從未看清她?
薄北辰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不知道心裡的那種詭異感從何而來,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對“溫夢”如此在意起來。
在看到黎沫腦後那鮮血淋漓的傷口時,他竟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心有瞬間的抽疼,下意識的就衝過去接住了她。
她,變得實在太不像她了。
以至於他都變得有些不像他了。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他不能被她的異常舉動所迷惑而忘了自己的初衷。
他履行賭約與她結婚,本就是為了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看清她的真面目,以免她將來騙安青的。
想到這裡,薄北辰原本準備推門的手又放下了,直接冷著臉轉身離開了。
等杜景之吃完飯回來,推門而入發現房間裡只有黎沫一個人時,下意識的問:“咦,薄總呢?”
黎沫淡淡的睨了杜景之一眼,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