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高遠心裡一點
也不覺得舒坦。
大人都喜歡這樣麼?一邊夸人還要一邊貶低人?
隨即又聽到了常凱申的名字,他頓時倒豎著眉毛說道。
“常校長就那個金陵的禿子是吧?誰稀罕他的嘉獎啊?”
這個時候,常凱申還不是光頭。
1934年常凱申才為了新生活運動剃了光頭。
之前他是有頭髮的,甚至於年輕時候還很濃密,只是四十歲以後,便開始脫髮,並且頭髮細軟稀鬆。
大家遠遠一看,私底下便把他叫做禿頭。
甚至有傳言說常凱申的禿頭是因為梅毒導致的,但尚且沒有什麼考證的依據。
林世才差點嚇尿了,天殺的這個孩子怎麼膽子這麼大?
聽說常凱申要發展情報機構,若是被打探去了怎麼辦?
他上前捂住林高遠的嘴,四下看看,發現無人才鬆了一口氣說道。
“臭小子,不可胡說,常校長是我等可以非議的嗎?”
林世才心說,雖然老子我也經常叫他禿子,但是也從沒你小子叫得這麼大聲啊!
林高遠撇撇嘴說道。
“我才不怕,這個賣國賊就該罵,前兩年還與曰本人簽了《齊州慘案協定,就憑這個我也要罵他一輩子!”
話說民國十七年的時候,常凱申剛剛準備北伐戰爭,曰本駐軍伺機便想要奪取齊州市,這時實際上曰本人已經有動手的野心了。
而常凱申卻嚴令北伐軍:“對曰本始終忍耐、勿出惡聲、勿使衝突,一切宣傳品有喪失曰本邦交者,一概不準發貼,並隨地表示和平為要。”
可前腳常凱申剛剛與曰軍相談甚歡,後腳曰軍第六師團便對城內軍民開展了無差別攻擊。
事後根據統計,死亡人數達到六千餘人!
此乃國恥!
對此,常凱申非但沒有任何的表示,甚至在一年後與曰本達成協定,曰軍撤出濟南,而對於自家的傷亡,絲毫得不到補償。
林高遠自然不會了解的如此詳細,但大致瞭解之後,便對於常凱申此人依舊深惡痛絕。
林世才嘆了一口氣,他哪裡不知道自己孩子的性子,他低聲提醒說道。
“你若是再想加入軍隊,此事便莫要再提!”
林高遠撇過頭去,沒有應答,而是說道。
“別廢話,有事快說。”
“嘿嘿。”林世才嘿嘿一笑,這才從兜裡取出一張紙條說道。
“為父這不是聽說你在志願者隊伍裡面擔任要職麼?我這裡也有幾個名額,都是頂好的孩子,特地給你們推薦。”
“你這個也想走關係啊?”林高遠眯了眯眼睛說道。
“怎麼叫做走關係你,你莫要汙衊為父清白。”林世才漲紅著臉說道。“這是推薦!推薦!”
他強調後面兩個字。
林高遠則是饒有趣味地說道:“你便是這麼求人的嗎?”
他努了努嘴,看向了身上的繩索。
林世才立即會意,平日裡的老毛病犯了。
“誒呦您稍等,我都忘記這個了。”
話說出來頓覺得不對,自己怎麼習慣說“您”了?
但是已經收不回了。
隨又板著臉說道:“你可不能跑啊。”
林高遠覺得心裡暢快,平日裡牛逼哄哄的林世才竟然來求自己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加入了志願者,跟隨了包國維先生的緣故。
想到這裡他對於包國維的崇敬非但無減,還進一步加深。
鬆了綁,他也不急著逃跑,用手指夾起紙條一看,嘖嘖說道。
“這上面都是老熟人啊,來頭還都不小。”
林世才笑著說道:“這些學生你也見過來著,平日裡也是些好朋友。”
卻見林高遠板著臉說道:“志願者是個純粹的地方,大家都是為了一腔熱血,去幫助那些同胞,為國家付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不是藏汙納垢的地方!”
林世才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他們也是想要為國家獻出自己的力量啊!”
他又露出可憐的模樣。
“高遠啊,為父什麼都沒有求過你,這件事情務必要幫忙。”
“你可知要是”
“好了!”
林高遠擺擺手,眼珠子轉了一下,當即將紙條揣在衣服裡面說道。
“沒辦法,我去幫你問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