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戴望舒輕輕咦了一聲,將《時報翻來覆去掃了很多遍,竟然沒有發現大版面的反駁?
怎麼?太炎先生和這個包國維聽之任之了?
這不像是太炎先生的風格吧?
他又再次看了一遍,確認並沒有什麼澄清,什麼反攻之類的文章,倒是覺得眼睛清淨了不少。
如今《時報的版面很討喜,印刷的也比其他家清晰好看,上面有許多生活小妙招,也有些文學的豆腐塊,偶爾會有驚喜。
心裡對於《時報便多了不少好感。
“前面是不是有首詩歌?”
戴望舒又自言自語道。
之前他的注意力都在近期熱點話題上,便將詩歌放了放,現在想起又起了興趣。
去歲,他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詩集《我的記憶。
詩歌是他的生活,也是他的愛好。
詩歌名字叫做《回答,但看到作者的時候,戴望舒的瞳孔頓時一縮。
包國維?
這個天才高中生也會作詩?
被勾起了好奇心,他便迫不及待地朝著詩句看去,只看到第一句便怔住了,嘴巴喃喃說道。
“這句.”
“朝安,朝安,戴朝安!”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個人的呼喊聲,這偌大的院子是戴望舒與他人合租的。
來人呼喊的很急,喊了好多聲,以至於戴望舒不得不從報紙上轉移注意,抬頭回答。
“是蟄存啊?學校的文學社怎麼樣了?那些學弟管理的還好吧?”
施蟄存笑著說道:“嘿,蘭社在他們管理下,如今發揚光大了,也不算辱沒咱們這些學長。”
他見戴望舒正在看報,不免有些嫌棄說道:“莫要看最近的報紙,無聊的很,都是些沒營養的攻伐!”
“這有首詩倒是挺有意思的。”
戴望舒推了推眼鏡,指著報紙上的詩句說道。
“什麼詩歌能入你戴大詩人的法眼啊?前幾年你那首《雨巷可是震動了整個文壇!”
戴望舒笑罵道:“莫要胡亂誇獎,這首詩歌我有預感,頂好!!!”
“哦?”
施蟄存瞬間就起了興趣,湊過來讀了起來,戴望舒也終於能夠凝神看下去了。
幾分鐘之後。
施蟄存吸了一口涼氣,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指都有些激動的跳了一下。
“我喜歡這句,這第一句我就最喜歡!”
他念了出來:“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太深刻!太精準了!就是如此!”
戴望舒這才回過神來,猶如從沙子裡面掏出黃金了一般,語速極快地評價說道:“這首詩太震撼人心了!”
“作者用最為深刻的懷疑,以及理性的分析,對於所遭遇事件的黑暗、醜惡,對於旁人無端的攻訐,乃至於對於現實都提出了有力的指控。”
“詩歌是要結合背景來看的,近來報紙上充斥著攻擊包國維的文章,
可包國維只是想要為身處疫病的人們做一些事情,他寫文章普及疫病知識,甘願上臺唱歌也要辦好募捐會。
如今卻換來了一聲聲罵名,這些人是在阻撓包國維,就像是這黑暗現實的一部分!”
最後他吸了一口氣,吐出一句話說道:“此真乃少年天才也!”
施蟄存在旁邊都看傻了,那眼神好像在說,真不愧是你啊戴望舒。
隨後他伸出一個大拇哥,狠狠地點了一下頭說:“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戴望舒此刻的臉上已激動的一片紅潤了,抓住對方的肩膀說道。
“快!將這首詩歌傳播出去!太振奮人心了!咱們又發現了一首好詩!”
“讓文學社的學弟學妹們都看看,不!讓學校的所有人都看到!”
僅在一個早晨的時間,《時報又再次爆火了。
前段時間在黃伯惠的運作下,《時報的銷量早早就突破了一萬份,每天的供貨量一般在一萬三千餘份上下浮動。
但饒是如此,今天《時報依舊是賣脫銷了,一時間洛陽紙貴。
許多老百姓是不看詩的,可他們很多人都喜歡訂一份時報。
要看看上面的生活小妙招,這也是時報銷量的來源之一。
可是今天,有些老百姓卻發現,時報買不到了?
“小孩,時報真的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