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城中學,高二教師辦公室內。
此刻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所有的先生們都在自顧自地備課。
角落裡面有一名戴著金屬邊框眼鏡的青年人,他此刻埋著腦袋專心致志地盯著面前一張冊子,另外一隻鋼筆在白紙上已經寫的滿滿當當。
“繆先生,你還在做這奧數題啊?”
一名眯眯眼的和善老頭湊了過來,他手裡還拿著一杯茶水,就像是一個退休老大爺一樣。
“林先生啊,這高中教學工作比起理論研究來還有些差距,想我一個留學碩士竟然連個奧數題都做不出來。”繆興嘆了一口氣,揉了揉有些雜亂的腦袋。
繆興慣為高傲,也就是在算術學科主任林方圓面前會和善一些。
林方圓拍了拍繆興的肩膀安慰道:“不過是一個奧數題而已,比起國際數學競賽來,目前我校的教學狀況更值得憂慮啊!”
他這麼一說就像是開啟了話匣子一般,辦公室裡面的先生們頓時議論紛紛起來。
“體育比不上三中,文化課比不上二中,再這樣下去教育部可要降低我校的預算了。”
對於各位先生來說,預算某種程度上就代表著工資水平,由不得各位先生不重視。
“是極,是極,去歲我校高二年段結課分數雖是全市第一,但平均分數僅僅超了零點零幾,而那市二中則是成績越發蒸蒸日上了。”
“那僅是平均分而已,你忘記了去歲全市聯考的第一名,出至二中,而我校則在前三名顆粒無收,可悲可嘆。”
“瞧你說的,僅是無尖子生罷了,這不恰恰說明我校教學一視同仁,未忽視後進生嘛。”見幾位先生一直散播著悲觀態度,有一名年輕一些的先生看不過去,忍不住發言道。
“婦人之見!婦人之見!尖子生,尖子生,國府要的只有尖子生,讓這些人出國留學我國家才有希望。”一名老學究模樣的先生拍著桌子說道。
這個時候,楊炎手裡拿著幾本冊子走了進來,臉上還帶著微笑。
平素一直鐵面無私的楊炎今天竟然笑了?這不禁讓眾先生好奇。
”誒呦,這不是新晉的教導主任,楊炎楊主任嘛,有什麼高興事給大傢伙分享一二?”林方圓在這裡的資歷很老,所以說話也隨意些。
“嘿,林先生可別埋汰我了,這不是有個一直以來的差生髮奮了,我輩教書育人為的就是學生能有所長進,浪子回頭值得慶賀啊!”
楊炎揮了揮手中的課業,剛才在教室裡面板著的臉,現在明顯舒展開來。
這一下子就觸及到剛才眾人談論的熱點了。
老學究模樣的先生叫做陳師道,他是晚清最後一批秀才,後徹底摒棄四書五經學起了洋學,他雖然沒有在海外留學的經歷,但這教學資格乃是一等一的老,甚至於對於洋學的推崇還高於其他先生。
他過來取過楊炎手裡的課業一看,這封面上的名字卻令他皺眉。
“包國維?”
“嘿?包國維罷,我倒是知道這個學生,去歲我帶他的算術,家中貧寒卻還不學無術,留了兩級,聽說這學費還是老父親借錢交的,無可救藥無可救藥。”
另外一名先生作出了評價。
陳師道甚至都沒有翻開這份課業,就交還給楊炎說道:“楊先生,聽我一句勸,切勿再將精力花費在這種落後生上面了,況且此人品行還不端。”
楊炎也不反駁,只是打著迷糊說道。
“再看些罷,再看些罷。”
隨後楊炎拿著幾本數學課業放在繆興的面前說道:“繆先生,本學年的算術課業是否要看看。”
他是班主任,各科的老師都需要協調,學生只道他在教學上鐵面無私,實際上他在生活中是一個十分和善的性子。
繆興皺皺眉頭,嘆口氣說道:“這種難度的作業,不看也罷。”
“我早些就說了如今的算術教學實在是太落後,如此程度的課業學生怎麼能進步?可教研組那幫老頭子就是不聽。”
聊起這個,廖興就有些怒氣,長篇大論的吐槽了一番,發揮了憤青本色。
楊炎只是國文老師,對於算術從來一竅不通,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辦公室教室的時候,繆興仍舊埋頭在辦公桌上寫寫算算。
“這奧數題實在是難,再給我些時日,我定能解出來。”
他自顧自地說道。
......
“裝腔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