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個賭?”一名身穿盔甲的少年郎笑呵呵的說著,笑容是挺燦爛,不過卻是灰頭土臉,全身看著有些髒兮兮。
雖然這段時間死傷了許多兄弟,但老兵們也都看淡了生離死別,在戰場上這種壓抑的環境下,苦中作樂是必須要學會的。
這任老二便是任俊睿了,在家排行老二,所以他從入伍起便被人起了個外號叫任老二。
任俊睿拍開了馬濤然的手,瞥了他一眼說道“賭一賭這次誰殺的遼兵多嗎?”
這馬濤然便是那懷遠將軍的獨子了,之前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就是在京城,人家雖然是將門少爺,但現在也是親身投入戰場,從一個小小的百夫長幹起。
任俊睿之前很長一段時間都跟隨在懷遠將軍馬景旭身邊,所以與這馬濤然也混得很熟了。
兩人年齡相仿又有同樣志向,自然是惺惺相惜,成為了一對好哥弟。
後來兩人都被懷遠將軍安排到檀州軍那邊各自當了一名百夫長,還都是同一個隊伍。年輕人就是要多出去歷練歷練,也不能總帶在身邊,那樣是長不大的。
而這懷遠將軍馬景旭便是現在的儒州主將,這會圍在黑風城那邊的就是他的儒州軍。
馬濤然聽了任俊睿的話,擺擺手說道“每次都是賭這個多無趣啊,這次咱們來賭賭此次三個設伏點遼軍會踩中哪個。
輸的人要給大爺們跳段舞,直到大爺們都說拍手喝彩才能停,咋樣?”
說著,馬景然用他那智慧的小眼睛看著旁邊的任俊睿。
平河堡,這裡是黑風城後方的一個堡壘,兩地相隔甚遠,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中轉站。
前天就被遠奔而來繞過黑風城的檀州軍迅速給拿下了,當時平河堡的遼國守軍只有三千人,而檀州軍不算後勤的話,整整有三萬騎兵。
這些天打的全是突擊戰,趁遼人還沒組織起來,搶先佔領有利位置。
檀州軍這次動用了從儒州軍那裡搞來的霹靂炮,連續轟了一個時辰,這才轟開了堡壘的幾處城牆,以傷亡最小的代價拿下了平河堡,現在這裡就成了檀州軍的臨時指揮部。
很多人會好奇為啥不直接轟開堡壘的城門?城門不是木頭做的嗎?比之城牆不是更容易轟開?
你能想到的,敵人自然能想到,城門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道門,它後面還有千斤閘還有無數根實木在頂著,轟它還不如轟城牆。
前天平河堡破開幾處口子後,檀州軍主將先是命令弓弩手來幾波萬箭齊發解決堡壘上的遼軍。
再派幾支隊伍從小口子進入,取得城門門閘的控制權,城門一開,檀州軍全軍便跟餓狼一般進去廝殺,以人數的優勢迅速拿下了平河堡。
不管遼兵是不是投降一律皆殺,這段過程只用了半天的時間,堡壘的幾個出口全被魏軍堵上了,就算是遼騎也逃不出去,全都被魏軍嘎了。
檀州軍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殲滅前來支援黑風城的遼兵,所以檀州軍主將前天打下平河堡之後,第一時間就派出大量的哨兵偵查附近的情況。
並且分別派出了三支隊伍搶先埋伏到從北面通往黑風城的三條必經要道上,等待突襲殲滅,這也是騎兵的一個正確用法。
古代騎兵打仗可不是一人配一馬,而是一個騎兵最少配三匹馬,當年蒙古軍橫掃亞歐大陸也是一人最少配三馬,一匹騎行,一匹備乘,一匹載著物資食物什麼的。
因為馬兒雖然跑得快,但它耐力不足,這也是為什麼六百里加急每到一處驛站就要換馬的原因,但是馬兒爆發力足,機動性強,衝鋒和突襲才是騎兵的優勢。
不過養活一支騎兵是真的貴,戰馬可不是隨便吃吃草就行的,相反,它吃得比普通士兵還好。
想要馬兒更健碩更有力量,那就得吃精飼料,比如大豆、麥類,甚至在飼料里加雞蛋,這就不是普通士兵能吃到的。
以漢朝為例,據記載,當時漢朝養活一隻戰馬的花銷是一個普通士兵的6-10倍,除了養戰馬,還要訓練這些騎兵,給騎兵們配上盔甲、兵器,哪哪都是錢。
所以這次大魏出動了十二萬騎兵(不包括三萬步兵),那是真動了老本了,這也能看出大魏的家底還有伐遼的決心,趁他亂要他命。
打仗打的就是國力,在戶部和兵部的協調下,這段時間源源不斷的物資從大魏各地運往北方。
正月二十日早上,蒙圖谷。
這裡是前兩天檀州軍主將安排設伏的三條要道的其中一條,也是從大定府去黑風城的必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