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呼嘯卻並不寒冷，陌無玉站在崖邊望著遠方，似在發呆。

身後傳來輕響，陌無玉沒轉身，"醒了。"

柳宣望，望著他單薄的背影有些恍然，他沒忍住走了過去，"嗯，陌師弟，這裡是哪？"

"師弟就算了吧，我早已不是仙門中人。"陌無玉側頭，"我沒有定居的地方，這裡是我隨便找人借的宿，老人家心善，大半夜的還肯收留咱倆。"

"嗯，這份恩情我一定會報答的。"柳宣也回頭看向他剛走出來的那個小屋，山裡生活的老人油燈都是省著用的，昨晚得知他狀態不對勁，硬是把油燈燃了一整個晚上。

柳宣的神魂受損嚴重，昨夜昏過去後沒多久就有了魂魄離體的徵兆，陌無玉連忙找了個落腳處停下來，幫他穩固神魂。

說到底他更應該感謝的是這位他曾經的師弟。

喪心病狂，殺人如麻的魔頭會消耗大量靈力去救一個昔日的同門嗎？

陌無玉明明還是那個陌無玉，從未改變。

想到這裡柳宣再次看向陌無玉，神色認真："在我這裡，你永遠都是我的師弟。"

陌無玉挑了下眉，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想報仇麼？"

"什麼？"

陌無玉平淡的語氣下壓抑著瘋狂："把那個萬人敬仰的李掌門拉下神壇，怎麼樣？"

柳宣對上他的目光，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李未霆壞事做盡卻還要披著一張人皮，一想到這樣的人渣還殘害了許多人，他心中的怒火就怎麼也壓不住。

他聽見自己語氣堅定："想。"

陌無玉笑了起來，晨曦漸顯下，笑得驚心動魄。

"那就按我說的去做。"

站著不適合長談，兩人轉身回了小屋。

老人家的睡眠總是很少，天還未亮人就已經挑著擔子下山了，這倒也方便了兩人談話。

陌無玉在小凳子上坐下，伸手去倒茶，動作卻忽的一頓。

柳宣注意到他的異常 下意識問："怎麼了？"

陌無玉過了一兩秒後才像是回過神來，搖頭："無事。"

柳宣點頭，伸手拿過茶壺給人倒上，語氣興奮，"那快說說，你有什麼計劃？"

陌無玉沒有立馬回答，而是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後，才道："我有計劃，但是這件事只能你來做。"

柳宣拍拍胸脯，"儘管告訴我，不能再放任李未霆那個人渣繼續胡作非為下去了！"

陌無玉瞧他這模樣不禁失笑，隨即正色，"擊垮他的辦法很簡單，把他做的事全部公之於眾。"

柳宣撓了撓腦袋，"這，我也想啊，可是他做事做得嚴密，我們無從下手啊。"

陌無玉看他一眼，"你不就是那個口子？"

柳宣指了指自己，"我？"

陌無玉輕晃著茶杯，頗有股高深莫測的意味，"李未霆想要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奪取你的身體就一定準備了一套說辭，我猜，他派你下山辦事，但你卻不幸失蹤，作為一位愛徒心切的好師尊他一定會下山去尋你。可惜不巧遇到了意外，師尊為救徒弟死了，徒弟傷心離開，回到宗門後繼承師尊的衣缽，順理成為下一任掌門。"

"怎麼樣，夠有說服力吧？"

柳宣聽得一愣一愣的，此刻嘴巴都張成了0形。

陌無玉話鋒一轉："可是，這一切都要建立在你這個徒弟還是他手中可掌控的一枚棋子的前提下，不然他的計劃就無法推行，而不巧的是，你這枚棋子被我劫走了。"

柳宣愣愣點頭，"那我需要做什麼？"

陌無玉放下茶杯，杯底與桌面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響。

"明日是他的生辰宴，到時候我會送你過去，你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李未霆乾的壞事一五一十說出來就行，對了，別忘了說你自己受到了什麼待遇，至於證據，交給我就行。"

柳宣連連點頭，他等了等，沒等到下文，疑惑抬頭，"還有呢？"

陌無玉也疑惑地看回去："還有什麼？"

柳宣攤攤手，"就，計劃啊！"

"沒了呀。"

"沒了？!"

"你還想要做什麼？"

"就，不殺了他麼？而且，他不也是你的仇人麼……"

陌無玉嘁笑一聲，"殺了他？那可太便宜他了。"

陌無玉嘴角勾著笑，"他值得更好的待遇。"

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