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施法淨了手,拿出帕子給裴夜泊擦嘴。
裴夜泊一時愣在原地,任由沈祭的帕子擦著,大腦空白一瞬。
直到沈祭拉著裴夜泊走出膳堂,回到斬雙峰後,這才慢慢回過神來。
沈祭這是真把他當小孩養啊?
“我說過,我和你差不多大,只是封印太久修為不穩,”裴夜泊偏過頭,抿唇沉默了一下,認真說,“你別把我當小孩,太損我威嚴了,再有下次,我饒不了你。”
“是我冒犯了。”沈祭牽著他的手,暖暖的,“以後如果你有其他需要,隨時可以找我。”
沈祭知道裴夜泊恨他,但也只是從裴夜泊口中聽說。先前他懷疑過裴夜泊認錯了人,但這世上長得一模一樣,聲音一樣的巧合太小,理論上根本不可能。
可當沈祭回想裴夜泊從蛋中破出的那一刻,見到他的模樣語態,嫌棄極了。
不像假的。
如果不出意外,裴夜泊是很厭惡他。如此討厭,還幫助他,沈祭心裡能猜出裴夜泊的打算,先捧高再放手,按照方才話本里的劇情就是如此。
裴夜泊的打算,他的結局,好像真的只能遵從天命了。
畢竟天命不可違,一切皆有定數。
“不需要。”裴夜泊松了手,略過他走了。
沈祭剛出關不久,現在修為得到穩定,倒也得了清閒。他正欲練劍,抬腳便見遠處樹後,探著半個腦袋的張呈。
沈祭洋裝咳嗽兩聲,朝著張呈的方向走去,想叫他不要亂傳謠言。
張呈正欲跑路,轉身就見楚弈朝此走來,一瞬間將他逼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他摸了一把苦淚,安詳地閉上了眼。再次睜眼,一臉嚴肅地對沈祭行了禮,又對後面來的楚弈行禮,乖巧地站到了一旁。
“師弟,你……”楚弈來得匆忙,又忍著情緒,牽動的聲音都泛著些冷意,“你什麼時候有的道侶?他們說你有孩子了,這是什麼時候有的,我怎麼不知道?”
張呈瞪大雙眼,識相地後退了一大步,儘量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師兄,我何時有過道侶,又哪來的孩子?”沈祭察覺到楚弈情緒不對,以為楚弈無顏面對師尊囑託,連忙解釋,“那是裴夜泊。方才我領他去了膳堂,宗門人多,許是誤會了。”
楚弈捏了捏眉心,呢喃著,“還好……”
“師兄別太擔心,都是誤會,我一會讓張呈跟他們一起說清楚的。”
“行,那就行。”
“我覺得……不行。”裴夜泊揚聲說道,緩緩走了過來,雙手背後,雖仰視楚弈,但絲毫不輸氣度,“我與沈祭之間的事,你又瞭解多少?沈祭說是誤會,難道就真是誤會了?”
張呈再次後退一步,蹲下身,感覺自己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心中警鈴大作,儘量躲著自己身形。
楚弈臉色極冷,“你究竟是何人?”
裴夜泊挑眉,看了沈祭一眼,“是沈祭沒給你講過,還是楚宗主記性不好?”
“油嘴滑舌。”楚弈冷說,“你不過是有了沈祭的把柄,總有一天,我也能找到比你更有效的方法,你就該去哪去哪。”
裴夜泊“嘖”了一聲,“楚宗主這是不歡迎我?”
“看不出來嗎?”楚弈剛想向前一步,卻被沈祭攔住。
他們二人眼神間的電石火花無限,沈祭狐疑的目光在他們之間來回掃蕩,不明所以。
張呈再次後退一步,心覺自己好像知道了非常的多的秘密,擔心被滅口。
沈仙君居然為了一個孩子和宗主吵架,這麼說,他們有可能為了一個女人發生爭執,這是他該知道的嗎!張呈想。
“沒想到這扶玄宗宗主,竟還有這一面。”裴夜泊苦惱搖頭,眸光微暗,“難道說,這就是修真界第一正道?”
“你!”
“師兄師兄,”沈祭壓住了楚弈的胳膊,“他只是幫我避雷,我為他提供一個住所罷了。他沒那麼多壞心思,真的。”
“你怎知他沒有其他心思?”楚弈氣的深吐一口氣,“等有的時候……你該怎麼辦?”
“楚宗主為什麼對我敵意這麼大啊,”裴夜泊眼神不屑,自覺牽上了沈祭的手,語氣哀婉,“這樣我真的好難過。從前我也是一個普通修士,一直仰慕扶玄宗和沈仙君,如今有了能力幫助一二,沒想到扶玄宗的宗主還不歡迎我,我這一生,活的真是可憐又可笑啊。”
裴夜泊送開了沈祭的手,眼裡含著水光,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