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謹瞥了他一眼:“不必,關山書院又不是沒人了,我不參加秋闈,也輪不到柳凌霄奪得解元。”
這話沈綰梨贊同。
【就柳凌霄那幾斤幾兩,能寫出什麼好文章好詩作?還當世詩仙,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不說跟沈朝謹比,有崔廷禮在,這解元就輪不到柳凌霄。】
沈朝謹也認可崔廷禮的才能,但聽到沈綰梨心中對他評價如此之高,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妹妹似乎與那崔廷禮很熟,還一起創辦了懷珠詩社。
那個詩社,就連他都不在其中。
“那行吧,等那什麼柳凌霄考完了,我再去打斷他的腿。免得到時候考不上還賴別人。我還以為他真有點本事呢,畢竟他作的那寫詩,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還說什麼,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沈夜衡自**武,讀的最多的是兵書,對那些個詩詞歌賦一竅不通,也就是有沈朝謹這麼個才子大哥,耳濡目染能記得幾句。
沈綰梨正要離開,又轉過身來問:“你說什麼?柳凌霄說,這句詩,是他所作?”
沈夜衡不明所以:“是啊。我覺得這句朗朗上口的,還以為真的像他身邊那些書生吹的那樣,堪稱千古佳句。”
他又看向沈朝謹,“大哥,像這種詩句,你肯定信手拈來一籮筐對吧?”
沈朝謹:“……不對。”
沈夜衡:?
沈朝謹面色淡淡道:“這的確堪稱千古佳句,我望塵莫及。”
沈夜衡詫異不已:“柳凌霄即興創作的詩真的這麼厲害?”
沈朝謹和柳凌霄同是關山書院的學子,真假千金一事後,他對柳凌霄也多有留意,也清楚他的水平,中肯地道:“但以他的水平,應該寫不出這樣的千古佳句。若他有這等文采,當初也不必靠著衛國公府的舉薦才入關山書院求學。”
關山書院乃是燕京第一學府,能在此求學的若非世家勳貴子弟,便是才華橫溢的寒門學子。
“沒錯,那句詩根本不是柳凌霄所作。那是李白的詩!”
沈綰梨被柳凌霄的無恥給氣笑了:“那柳凌霄怎這般臉大,竟將旁人的詩作佔為己有。”
【前不久我才陸陸續續將李白的詩詞默寫出來送去懷珠詩社,師煥雲和崔廷禮還說,要將他的詩單獨編修成集。每回他們將詩集裝訂好都會給我送來一本,如今還沒給我送來,按理說,李白的詩作應該還沒流傳出去,柳凌霄是從哪剽竊來的?】
【師父說過,那些詩詞都是孤本,世間只有他知曉。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廣為傳頌,流傳千古。師父身懷寶藏都不曾獨佔,卻沒想到,柳凌霄竟然藉此沽名釣譽。】
沈綰梨恨不得馬上就抄傢伙,帶上懷珠詩社的人,一塊去撕開柳凌霄的真面目。
沈朝謹知道沈綰梨背過許多孤本名篇,所以得知柳凌霄所作的詩句,是出自她那些孤本當中,並不意外。
也是因此,他對蕭韞玉和沈綰梨也多了幾分欽佩。
那些名篇佳句,隨便一句都能讓人才名遠揚,多的是像柳凌霄這般厚顏無恥將之佔為己有來換取名利的人,但無論是蕭韞玉還是沈綰梨,都沒有貪圖虛名,反而大公無私地將孤本公之於眾,讓天下文人共賞,可謂是高風亮節。
沈夜衡則是疑惑:“李白是誰?”
“一位隱士。”
沈綰梨也不太清楚,她對李白的瞭解都來源於前世的師父。
沈綰梨殺氣騰騰地問:“柳凌霄在哪?”
沈夜衡也看不慣柳凌霄,很是樂意看到沈綰梨去找他麻煩,“我今日是上值的時候,路過春弦樓時見他和幾個書生在樓上喝酒吹牛。”
“春弦樓是吧,我這就去揭開他的真面目!”
沈綰梨冷笑了聲,轉身就要出府。
沈朝謹和沈夜衡兩人俱是一驚,同時攔住了她。
沈綰梨皺眉,明豔凌人的眉目略帶戾氣:“怎麼,你們怕我去打假柳凌霄,會影響沈念嬌的名聲,所以攔我?”
沈朝謹深吸一口氣,“你可知道春弦樓是什麼地方?”
沈夜衡更是匪夷所思地看著她:“沈綰梨,你瘋啦,春弦樓那可是青樓,我都不敢踏進去半步,你一個閨閣女子敢跑去那種地方?”
沈綰梨:“有何不可?寇可往,我亦可往。”
沈夜衡:“……聽不懂,下一句。”
沈朝謹也是微微沉默:“話不是這麼用的。”